不知過了多久,李煜漸漸醒了過來,四周已經點上了燈,香爐裏的檀香依然寥寥的散著香氣,外麵隱隱約約的傳來陣陣絲竹之聲,時斷時續頗有些飄渺之氣。李煜剛欲起身,一陣與麝香略異的清淡香氣傳來,轉頭一看是機構侍女托著衣服,走到了床邊道:“請殿下更衣,西殿裏的宴會馬上就開始了,皇後娘娘吩咐我們,殿下若醒來,便直接去西殿參加。”
行在繁花錦萃的,小橋流水的深宮,李煜感覺仿佛置身在一片秀麗江南園林中,亭邊的燈火將皇宮渲染的通亮仿若回到了白晝,放眼觀去處處是風景,樣樣透著婉約。李煜暗想,不愧是江南繁華地,才能生出如此的佳境,隻是這皇宮卻少了幾分凝重,多了幾分鉛華。離西殿尚有數百米的地方,李煜已經聽到了喧囂的絲竹聲與賓客的觥籌交錯之聲。李煜前世見過顧閎中先生的《韓熙載夜宴圖》,對南唐士大夫的奢靡有幾分了解,更何況如今的皇家宴會,怕是更加的華麗。無論是前世亦或今身‘李煜’都不喜人多的聚會,更願意一個人的獨處,對這種講究身份、排場的宴會更是深惡痛絕。李煜靜靜的隨著宮女行著,暗想道:“下午,幾位大人前來稟報閩地戰事,從緊急的情況看怕是凶多吉少,李璟現在卻還能大張旗鼓的開宴會,也算是“糊塗透頂”的君王了。“哎,宋人說的好啊‘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得遊人醉,錯把杭州作汴州’,這南唐的君臣怕也把這金陵誤作長安了吧。”不一會,李煜來到西殿外,吩咐侍女、太監在外侯著,隻帶了隨身的一個丫環“玉兒”進去。她已經服侍“李煜”三年之久,年齡不大,過了中秋方滿十五,比李煜長了兩歲。但心思玲玲,美貌出眾,可以說是皇後親自指派的人了。李煜與玉兒進得殿來,便聽見一圈的叫好聲。原來,此時,馮延巳恰好吟得一首《遏金門》:
風乍起,吹皺一池春水。閑引鴛鴦香徑裏,手挼紅杏蕊。鬥鴨闌幹獨倚,碧玉搔頭斜墜。終日望君君不至,舉頭聞鵲喜。
馮延巳剛吟完,便有幾位歌女拿去伴唱。李煜曾聽過此詞。此詞雖然不一定是千古第一,卻也是百年難遇的佳作,如今經過琴瑟琵琶的清伴加上少女婉轉的歌喉,實在讓人賞心悅目。李煜及眾大臣一時都呆住了。鍾皇後發現李煜進得殿來,便笑著招呼李煜道:“重光,到娘這邊。”鍾皇後的一句話驚醒了正置身於仙境的眾人,李煜在大家的注視下,走到了鍾皇後的身邊。鍾皇後立馬拉著李煜,讓他坐在了身邊的位置。李煜左右一看,中間李璟,兩邊依次有燕王李弘冀、馮延巳、蕭儼、宋齊丘、周宗、韓熙載、徐鉉等人。因為李宇自幼對政治不感興趣,對這些大臣也是一知半解,有些還有一丁點的印象,大部分卻是不認識。李煜不禁對下麵的大臣多掃了幾眼。眾人見我就坐,馮延巳率先開口向李璟道:“陛下,臣很早就聽聞六殿下年齡雖小,卻是文采斐然,不知今天我等是否有幸得六殿下一首佳作,一飽耳福啊?”說
完轉向李煜,一臉的期待。李璟沉吟道:“重光尚小,哪能在你們這些大師麵前作詩,那不是貽笑大方了嗎。啊,嗬嗬......,不如朕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