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啦。”細納納地輕聲說。
王大麻子如聞驚天巨雷，愣愣地呆立著，突然，他吼著：“你們，誰搞死他的？催命鬼？肯定是你，你怎麼搞死了饞嘴？不為，你，老子斃了你，是你害死了他”他抓著我們每個人用力搖晃，他就認定是我們某個人害死了他，我們每個人都隻是輕輕地搖頭，誰也沒有說話。
但後來還是有人說了話，細怯怯地噥噥，“是是我，我”“啪啪”細還沒說完，兩聲響亮的耳光落在了他的臉上。
我們都流著淚水，沒有人辯解，沒有人攔阻，細也沒躲閃，靜靜地挨著王大麻子的狠毒。還沒成年的細終於扛不住王大麻子的毒打，嘴裏流著血，無力地癱倒在地。王大麻子一邊打著一邊嚎號，漸漸地，他也蜷縮在地上嚎號。
城裏人看著慘不忍睹的細，嚶嚶地抽泣，“不是啦，不是細害死他的啦，是他自己搶狙擊步槍犧牲的”
王大麻子繼續嚎哭，瞪著眼，似乎要吃掉我們，“你們為什麼不搶？你們怎麼沒死？”他強詞奪理地悲痛著饞嘴，我們理解，他不能接受饞嘴的死，我們同樣不能接受。“你們這些沒用的家夥，催命鬼，你就該死，不為，你這家夥更該死，你，你，你們都該死饞嘴耶，你死的苦啊，你死得冤啊，”
老頭一副被嚇傻的模樣，呆呆地說不出話，隻有眼睛是活的，淚水不停地往下流著。炮子鬼“呃呃”的聲音不知是哭還是別的什麼。
孫猴子和關老爺仍然是一副武人樣，悲傷的時候也保持著恰到好處的分寸，克製是他們師傅千囑咐萬叮嚀的教導。
秤砣不再說話，他挨著唐伯虎站著，在這種時候他是不會愚蠢地和唐伯虎親熱，他對饞嘴沒有特殊的感覺，隻知道他是獨立營最早的成員之一。
終於安靜的王大麻子細細問著饞嘴的死，我們悲戚地述說著，沒有人誇張，饞嘴就是饞嘴，他平凡他好吃，但正因為嘴饞，也以此成就了我們炸毀機場的偉大壯舉，也為細弄到了一支寶貴的狙擊步槍。
我們隨王大麻子在饞嘴的墳墓前拜祭了他。他要求所有的人都磕頭，包括警衛營的人，一千多人紛紛跪下，紛紛地磕頭。有的磕得悲戚，有的無所謂，有的甚至嘻嘻地笑。這是我們見過最大陣容的跪拜，當然，31年後的9月一個偉人的去世才是最大規模的悲哀。
不過，王大麻子似乎是健忘的人，哭過了、悲過了，現在該做事了。我們迅速向金鍾山的某處進發，那裏有我們很想見到的人，魂牽夢繞的人。
乞丐說：“到金鍾山吃山珍去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