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引(2 / 2)

我看了林衝一眼,他對我點點頭,然後說道:“傳劉大同鄰裏,秀才鄒嚴!”

劉大同的妻子雖然也可證明他抓痕的由來,但根據“親親相守”的原則,若上堂指證其夫,卻是要吃官司的。所以林衝舍棄了這個證人,由鄰裏旁證,這鄒嚴是個秀才,有功名在身,其說話的證明力比之普通民眾更強,卻也是不錯的選擇。

“鄒秀才,你昨夜裏可曾聽到劉家有何事發生?”

“回稟大人,學生昨夜子時,正在讀《論語》,便聽到鄰家傳來爭執之聲。在下隻聽得劉大嫂高聲叫嚷‘偷吃也別掛幌子’雲雲,學生遵循聖言非禮勿聽,便關了窗。”

“劉大同,你可聽明白了,本官再問你,昨夜戌時亥時之間,你身在何處,又有何人為證?”

劉大同呐呐不能言,臉色更白。我幹脆再來一次火上澆油。

“大人,下官尚有一法。胡姬指甲所留的樣式,與我中土仕女大有不同。隻需將指甲剪下,以那甲尖在他脖頸傷口勘驗比對,便可確認無疑。”

把死人的指甲貼在自己的脖子上,尤其那死人還是自己害死的人,這種心理壓力以他現在的狀態,絕對無法承受。果然,劉大同堆坐在地上,汗如雨下,供認不諱。

原來這劉大同嘴上雖然沒說,卻垂涎這胡姬美色已久。昨日見胡姬受委屈回家,便跟在她身後,上門安慰。那胡姬素日裏和他熟識,並沒有提防。他見四下無人,色心大熾,便一口氣吹滅火燭想上前求歡,被胡姬拒絕,兩人爭執中,揮落了燈燭和茶盞。那胡姬大吵大嚷,劉大同一急之下,錯手將胡姬悶死。他正打算偽造成搶劫現場逃離時,與胡姬共住的夥計和姐妹們便都回來了。他隻好將門閂從裏麵劃上,偽裝成那胡姬割腕自殺,等悄無聲息之後,再從窗口逃走。

劉大同在自己的供認狀上畫了押,被衙役帶了下去。至此,此案塵埃告定,在周圍百姓的叫好聲中,我們“光榮”的退了堂。

跟著他身後向後堂走去,我正想向他告辭回去朝廷配給的福利——“宿舍”,就聽他說道:“翔之,自你來蘇州府至今已近一旬,卻始終未有機會與你詳敘,深以為憾。在下欲略備薄酒素菜,不知今夜可否賞光?”

Boss請客,員工難道還能不去嗎?看來等下還得想個伴手禮才是。我心裏正盤算著,隻聽他說道:

“今夜酉時就在後園的枕雪閣,那幾株梅花倒頗有些動人之處。人生樂事莫過月下觀梅,吾當與翔之共賞。”

我愣住了,昨日清晨起來讀書,才推開窗,便隱約便聞到冷香。我尋香追到,就看到了那幾株綠萼梅,開得那般肆無忌憚,讓我流連沉吟許久,沒想到他也看上了枕雪閣窗邊的那幾株梅花!

隻是月下觀梅啊——

腦中的時光隧道一下子打通了。“月明林下美人來”,這是母親最愛的詩句,她曾經許諾,等我考上大學之後,她會帶我去孤山尋訪。大一那年冬天,我一個人坐了二十四個小時的火車到了杭州,隻為完成那個承諾,暗香與疏影的傳說仍在,可我卻隻能無助的哭泣,因為與我有約的那個人,永遠也不會出現了。

從沒想到,在很多年後的今天,當我迷失在這個異度空間裏,會有人在約我月下觀梅。

“翔之,你怎麼了?為何臉色突然如此蒼白?”

“多謝大人關心,下官無恙。多承大人相邀,下官自當欣然前往。”我忍住心底蔓延著帝痛,那是已經這麼多年了,卻始終不能釋懷的傷口。

回到房間繞了一圈,發現自己還真的沒什麼好送了。我從二十一世紀帶來的東西,不易帶來的都放在那瀑布之後,隨身的那些東西,也有一部分被我折現了,而剩下的,都是些隨身使用又沒辦法送的東西,畢竟類似太陽能手電筒之類的事物,不太適合出現在這個年代。

想來想去,也唯有茶最適合。他爹身小廝取名荼蜜,想來也是此道中人。考試前從茶鄉苕溪的一座破落的禪寺裏尋來的紫筍茶還沒舍得喝完,倒便宜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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