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半柱香的時間,熙雲的身影出現在了河岸邊,臉色陰沉。
青森想到剛剛尷尬的場景,慌忙把頭扭向了另外一邊。
熙雲也沒開口說話,三個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之中。
夜色漸漸降臨。
顧寧默默地將熙雲帶回來的藤蔓給點燃。
意外地得到了青森的側視。
顧寧這才想起來,今天白天他們在大戰噬妖藤之後,他並沒有出手用火點燃噬妖藤,而是問了他們當中有誰是火係天賦的。
不過,時至現在,再隱瞞也沒有什麼意義,畢竟剛才他和熙雲交手的時候,就已經暴露了自己的天賦與實力。
看熙雲現在的表現,恐怕並沒有懷疑自己就是長歌門的掌門。
他並沒有暴露。
“想不到你竟然也是火係天賦。”青森涼涼道,“那剛才在叢林裏,你為什麼不自己點燃噬妖藤的根?”
“我懶還不行麼?”顧寧冷靜回答,“再說,我費了那麼大力氣,把噬妖藤給困住,讓你們把它的根給燒掉,委屈你們了麼?”
“我實在是很好奇,你這一路說的話,到底是幾分真,幾分假?”
“什麼叫幾分真,幾分假?”顧寧嘴角微微勾起一個諷刺的笑容,“恐怕是你未已真心待人,所以覺得誰待你,都是摻雜著假意吧。”
“我有懷疑你的權利。”
“我也有對你的懷疑保持拒絕態度的權利。”顧寧用樹枝挑了挑燃燒著的火焰,火焰映在臉上,倒有幾分平和之意,“我很累,我也不想和你吵,帶著我同行是掌門的意思,但其實你大可不必理會,也正如你所說的,也許回去之後,掌門都不記得有我這個人了;但是既然你帶著我同行了,就不該擺出一副施舍卻又嫌棄痛恨的嘴臉,對我有恩的是掌門,並不是你們。”
“好吧,我的態度的確是有問題。”青森竟然意外地讚同了顧寧的話。
不過,還沒等顧寧心中說出“男主還是孺子可教”這種欣慰的話語,就被接下來的話給打擊到了。
“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很厭惡你,也卻是是聽從師父的話帶你同行。”青森突然露出一副凶狠的表情,在篝火的映襯下,猙獰又詭異,“不過,你最不該的就是大肆宣揚你是長歌門的爐鼎這一事情,給我派的名譽抹了灰。”
“……我哪裏大肆宣揚了?”顧寧反問,“你指的是我穿了爐鼎專用顏色的長袍?”
顧寧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長袍隻是長袍而已,何必執著於他的顏色所代表的意義,那隻是外界附加上去的東西,並不是它本身所代表的含義。況且,我常年不出門,哪裏能知道這青色的含義。”
“強詞奪理。”
“師兄,別說了,何必與這種人計較。”
“也罷,從明日起,我們就橋歸橋,路歸路,你們走你們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相看兩不厭。”
顧寧再次挑了挑火焰,“這樣也可以。我不反對,隻是希望到時候你們不要再遇上想噬妖藤那樣的妖物,這飄渺仙境這麼大,總有生物是你們沒見過的。”
“你在威脅我們?”
“不,我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顧寧不在意地搖搖頭,意味深長,“就像這火,你們永遠不知道它什麼時候會掉一樣,總是充滿了不可抗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