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個人而改變了自己的喜好和性向,還是因為自己的喜好與性向選擇了那個人,這是很多人困惑的問題。
但不管怎麼樣,冉清是確定自己非風名不可了。
他感覺自己又重新回到了中二(大霧)時期。
把他爹送走後也沒什麼客人來了,冉清便拿著賬本算賬。
沒錯,他除了夥計之外,還兼任賬房先生。
就好像掌握了這個“家”的財政大權。卻沒想到,男主外,女主內,他這是妥妥的嫁人的節奏啊。
算完賬,他便思慮著他娘親生辰的時期。他必然是要回家的,要是不回去,一兩年之內他恐怕就回不去了。
那麼,他就得招一個臨時夥計頂替他的位置。
他覺得哪怕是一個夥計,他在風名身邊的地位也是獨一無二鄺,要招一個臨時的夥計,哪怕是臨時的,他都覺得掌櫃被人分割了一般。
那麼隻有一個辦法了,那就是帶著風名回家,或者暫停營業一天。
他煩躁地摸了摸頭。兩個都不怎麼行得通呢,第一個不說對方神龍不見尾,就算是一直在,這樣貿貿然開口,他總覺得唐突了。
即便是一心想把人帶回家,即便是他覺得這種發展速度一點都不快,他心裏還是沒底。
離他娘生日還有不到十天。
冉清歎了一口氣。
日色照耀在他臉上,襯得他的臉越發顯得惆悵。
暖風悄悄地拂過他的臉龐。吹起他散落發絲。他抬手撩起前額的頭發,調皮地吹了一口氣,一雙眼裏是不合年齡的天真調皮,帶著少年少有的憂傷。
陸陸續續來了幾個客人,冉清招待完以後,不知不覺已經是傍晚了。
廚師來了一趟,給冉清做好晚膳之後,便又回去了。
冉清一個人坐在偌大的餐桌前,倍感淒涼。
如果對麵坐著的是風名該多好啊。即便是一碗麵條他也就滿足了。可是現在,桌上放滿了美味佳肴。也是食之無味。
朦朦朧朧中他看見一片虛影。在他對麵坐下了。
“吃飯怎麼也在發呆?”
虛影在講話?
冉清愣住了,筷子一時沒握緊,掉落在了桌子上。
虛影拿起筷子,擦了擦。道。“小清。”
這世上這麼叫他的人。唯有風名而已。
冉清打了一個哆嗦,回過神來,伸手去接那雙筷子。手有意無意地觸碰到了對方的手指。
能碰到。所以說,不是他的幻覺?
“掌櫃。”他趕緊向對方打招呼,順便在心裏哀歎自己又丟人了。
吃飯也發呆這事恐怕也就他一個人這麼奇葩了吧。
嗷嗷嗷嗷。
“嗬。”風名低低地輕笑一聲。
冉清的臉越發紅了。
“掌櫃今天回來得很早啊。”
“嗯。”風名點點頭,“今天有些乏了,就早些回來了。”
說完便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你要是覺得累的話,可以早些打烊,我先去歇息了。”
這麼些天來冉清是第一次和風名有說話的機會,想說的東西太多,不知道該不該說的東西太多,以至於他竟說不出話來,隻好悶悶地點了點頭。
“好了,吃飯吧,別再發呆了。”
冉清的臉更紅了。
他想問對方要不要和自己回家去見他爹娘,他想問對方能不能給多一點時間給他。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對方每天早出晚歸是因為什麼事情,隻好作罷,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嘴唇動了動,卻沒發出聲音。
算了,總會有機會的。
全然沒了吃飯的興致。
隨便扒拉了兩口飯,冉清就沒再動筷子了。將菜和飯端回廚房,他又坐回了櫃台裏。
一個念頭讓他趕快打烊回房,難得的和對方相處。
另一個念頭說,快去吧,趕緊去,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簡直是有同性沒人性。
好在他還記得自己是個夥計,是客棧裏唯一的夥計,要靠這個客棧養活掌櫃(這廝就是這麼厚顏無恥),所以他必須得盡職盡責。
哼,等他把這個月亮摘回家,一定要把這個客棧給脫手,實在不行弄倒閉也可以。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他牛頭不對馬嘴地感歎了一句,“數到一百的時候,還沒有人,我就打烊啦。”
他這麼同自己說著。
一百可以很快,也可以很慢,這要看數得人是怎麼樣一個心態。不到兩分鍾,冉清就覺得這一百是無比漫長。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
哈哈,沒人,果然是天助我也,冉清一個高興,還沒數到一百,跑過去關門,就在這個時候,半掩著的門在一瞬間被推開。
一百就卡在喉嚨裏。
卡得他內傷。
臥槽,他的一百。他的掌櫃。他的同床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