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行到一處灰牆外,裏麵隱隱傳出板子打在人身上的悶響聲,楚月不禁狐疑地看向阿梅。
阿梅卻是給了她一個同情眼神,在一處門前停住了,“到了,這就是宮奴院。”
此刻,宮奴院院門大敞著,裏麵放了三張橫凳,橫凳上各趴了一位穿著粗質麻衣的宮奴,旁邊站著的宮奴們個個神色驚慌。
楚月不由住了腳 ,“這是?”
阿梅微微一笑,毫不在意,“這些應該是今天進宮的宮奴,花宮女在教她們規矩呢。”
楚月悚然,“今天才進宮就被打?是事情沒做好嗎?”
阿梅笑了,介於楚月與副統領的關係,她倒不介意賣個人情,“不過是花宮女殺雞警猴立威罷了,她喜歡讓新人第一天就站在院中兩個時辰,看著她們無意間觸犯宮規,再來狠狠的立規矩,好讓新人們從此對她心有敬畏,不敢造次。”
楚月無言以對,莫名其妙站在院中一上午,初入宮的宮奴能知道什麼規矩,自然是該說話的說話,該歇歇的去歇歇。
說話間,得到消息的花宮女迎了出來,不過才二十七八歲的年紀,實在與楚月心中的蠻橫婦人相差甚遠。
她滿麵笑容,在看到就楚月時,她不禁抬了抬眉,“阿梅,說的可是三個,怎麼才來一個。”
阿梅笑了,“花姐姐院中新來了這般多的宮女,也不差那兩個了,回頭再送來就是。”
花宮女打量了楚月幾眼,喚過身邊伺候的宮奴,“阿滿,帶她進去,教她規矩。”
阿滿躬身將楚月領了進去,找了間空屋扔了套衣服給楚月。
楚月將自己的包袱放在桌上,抱了阿滿扔來的衣服,隻覺入手味道難聞,不覺皺了皺眉。
阿滿已在桌前坐下,見楚月不換,語氣中已經帶上了一絲不滿,“怎麼還不換?莫非你以為來了宮奴院還能出去嗎?”
楚月抿了抿唇 ,卻還是將手伸向了腰間,轉眼間卻見阿滿拿起了自己的包袱站起身,她不由好奇,“你做什麼?”
阿滿腳步不停,“你這包袱裝的不過是從前舊物,想來也是用不上,我去幫你丟了。”
楚月快步追上,“不用麻煩阿滿你了,我自己會處理。”
阿滿用力地推開她,開門。
這一推推得楚月毫無防備地往旁邊一倒,也推得她火從心起,那包裏裝的可是在徐宮女那裏順來的珠寶首飾,是她以後出宮的資本,方才她就看到這宮奴伸手摸向她的包袱,想來猜出裏麵裝的是什麼了。
隻是沒想到這裏的宮奴竟然這樣無法無天,光天白日的就敢明搶,她伸手抓向阿滿的背部往後拉,“你給我回來。”
隻需要一步就能出門的阿滿在看到外麵的宮奴都朝這裏看來時,不由氣急,這新來的宮奴以下犯上,不好好收拾是不行的了。
她將包袱狠狠丟棄在地,“給你,你給我等著。”
楚月鬆了手,撿起地上的包袱。
遠處送完阿梅後才進門的花宮女亦是冷冷地望著這一幕,待到阿滿靠近,她揚手便是一掌打在阿滿臉上。
阿滿卻是直直跪下,什麼也不為自己辯解。
楚月微微皺眉,問也不問便打,好大的威風。
雖然打的是阿滿,但花宮女那雙淬了毒般的眼睛自始至終都是冷冷地望著她,所以這一巴掌是打給她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