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兵撇下眾人,獨自又來到女孩腳被割的地方。他提了提兩腿的褲管蹲了下來,伸手撿那塊碎片,何兵輕輕一發力楞是沒拔起來,稍稍加力拔起來還帶出了一把泥土。
何兵蹲在那裏打量著這碎片,原來埋在泥土裏還有一小半的碗底被泥壓在上麵,所以何兵輕輕一提還不行。何兵簡單地用手擦拭了一下粘在碎片上的泥土,讓碎片上的花紋更加清晰一些。
這個碎片看起來完整的樣子要比人們家用吃飯的碗要稍大一些,樣子很是古樸,碎裂處已經看不出瓷的光澤,隻是泥一樣的黑色。這塊碎片大概有整個的三分之一,但碗底保留的部分要稍大一些,將近一半大小。
何兵開始留意這碎碗上的花紋,花紋的顏色顯得光亮了許多,而且也不是他經常見到的青色花紋,而是鮮紅色。花紋走向自然,但並不完整,何兵也沒看出什麼名堂。
眼睛在看著,何兵的腦子裏卻有了疑問,這個碎碗從哪裏來?這裏距離鎮上有些距離,而且根本就沒什麼人會到這來,縱然有哪家的小夥與心愛的姑娘來這幽會什麼的,那他們拿個碗做甚?這是沒道理的。即使有誰家的碗不想要了扔在河裏,可這是上遊啊,有誰會閑著沒事兒蛋疼扔個破碗近處不扔會扔到這裏來?再即使他就想扔河裏,可離家近的河段不扔偏偏到這荒無人煙的地方來的呢?這貌似也說不過去。
這事要發生在一個普通的老百姓頭上,估計憤憤得罵兩句就去心疼自己的腳了,奈何何兵是個讀書人,看到這貌似古董的東東就留了個心眼兒。何兵實在想不出一個可以令他苟同的原因。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時,聽到了有人在叫他。
磨磨蹭蹭也有點時間了,小姑娘的腳已經被那細心的女老師簡單地包紮好了,雖然還不能施力走路。何兵站了起來,順手將碎碗裝在自己外衣的內兜裏,又走到河邊洗了一下手後走到大家一處來
“老師在那裏蹲那久幹嘛呢?”一個調皮的孩子好奇地問道。
“我在為黃鶯找凶手呢!”何兵若無其事的看了眼受傷的小姑娘,笑著說道。難得也說了一句打趣的話,逗得大家樂嗬了一陣。
大家開始張羅著準備回家,一些帶著瓶子來卻還沒來的及接水的同學又要求等等,他們去附近的泉眼處接水,同學們有的無聊也一塊跟過去,順便直接用肚子裝點回,沒去的同學又都自由活動著。何兵沒那個心思東看看西瞅瞅的了,坐在一塊石頭上點起了一支煙。
也沒多大一會大家就都歸隊了,瓶瓶罐罐都裝的滿滿當當。那叫作黃鶯的女同學因禍得福,腳不能走便由三位男老師輪流背回去,何兵少年幹農活,有一身好力氣,於是就第一個上了,幾乎背了一大半的路程才換人。
大家回到鎮上就散了,各自回家,受傷的小姑娘又攤到何兵頭上,還好她家離鎮不遠,把她送回家後直接抄著近路回家了。
回到家裏何兵坐在椅子上又點了一支煙,腦子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有可能是什麼也沒想,就知道自己是在抽煙。一支煙完畢,何兵一個激靈站了起來,把正端著晚飯出來的母親嚇了一跳,“你這寡仔仔,一驚一乍的嚇死我了,準備吃飯了。”“我不吃了,你們吃吧,我出去一下。”話音剛落何兵已經大步走出來家門。
王誌堅老家並不是這個鎮的,爸媽都在縣城,自己本來也不想到這個山旮旯工作,可這是學校分配的工作,不想幹自己得另謀出路,可老師這職業在這時可是個“鐵飯碗”,很是搶手的,不幹自己還又舍不得了,沒有辦法,自己一個人跑到這來工作,住著學校分的小宿舍,日子也就這麼將就著過著。
晚上沒課,四點多鍾下班後都是空餘時間,王誌堅在這裏自己一人也會做飯吃,有的時候也會去何兵家蹭蹭飯吃。吃完飯後的空餘時間是十分單調的,宿舍有一台破舊的小黑白電視機,隻能收到兩個地方小台,看還不如不看,在這裏書也不是很多,即便是有很多天天看也會乏味的,所以有時候他就花多些時間在做飯上,一心一意做兩個精致的菜出來。
與往常一樣,放學回來就不知道幹啥了,索性到集市上去買點菜回來做飯吃。一番忙活,炒出了兩小盤菜出來,看到自己的傑作不禁大笑三聲。笑聲還沒收住就聽見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心想莫非是自己笑的太奸,誰來抗議了?不禁老臉一紅過來開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