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眾人深陷戰亂圍城危急(第4節)(1 / 3)

陳泰與施翀聽聞此事後,施翀走到夏侯粼麵前問:“屋內不是還有一隻母雞?是不是你們又沒看住,讓那賊人偷去了!”

陳泰突然發現夏侯粼正緊緊捂著隆起的肚子,大驚失色:“是不是孩子有什麼事?!”

“等等!”夏侯粼製止住他倆一連串的提問,“我一個個來答。”

她稍稍鬆開捂著肚子的手,兩人見腹部居然微微動了起來。

“孩子無事,那隻雞也無事!”說著,夏侯粼從寬鬆的衣服下拎出那隻再次被嚇得雙目圓瞪的母雞。

之前他們為搬運過程不引來覬覦,便將那三隻雞一一束口,防其叫出聲音。夏侯粼在那男子進屋前,趕忙把餘下的那隻塞在衣服中遮掩,這才隻損失了幾根破蘿卜。

那兩人同時鬆了口氣。

這五人搬去的新屋,有內外兩間,原本陳泰與施翀住外間,夏侯粼、呼汋、施慧住裏間,但是大家考慮到夏侯粼需要陳泰陪伴照顧,施翀主動要求晚上住到柴房裏去了。夏侯粼原本過意不去,施翀說隻要她不再把東西看丟,自己住到大街上也願意。施慧用手戳了戳他,他才又說“柴房防潮做得最好,冬天住進去反而舒適”來安慰夏侯粼了。

元日之後的一天,突然連下了兩場大雪,幾人將盆盆罐罐移去院中收集雪水。天氣雖寒,可他們依舊沒停下各種工作。

這幾日,諸葛誕的兩名親信部下趁夜逾牆投降了司馬昭。即便接連遭困,諸葛誕也並未生出怯退之心,反而命人大量製造進攻器械,連續五六日不分晝夜攻南麵,欲決圍而出。

城外的魏軍從高處用石車發射石塊及火箭,以破壞城內器械。堅石弩箭猶如雨點一般落下,死傷者蔽地,一時哀嚎遍野,血流盈壘。

壽春城中的糧食日漸緊缺,外救又遲遲不至,城中之人皆無所恃。此前各家各戶還能撐一撐,現在因搶奪擄掠而發生的傷人及殺人之事已屢見不鮮。

陳泰幾人在屋外圍起了一圈高高的柵欄,夜晚派一人看守。那三隻雞也終於有了自己的一方小天地,不再隻是悶在屋中,或時不時被人掐頸束口了。

夏侯粼在廚間的角落處找到一罐綠豆,她想起幼時姚音羅教的方法,將它們洗淨浸泡,泡到膨脹發軟,再將打濕的紗布鋪在一口大籠屜上,把瀝過水的豆子平鋪在紗布上,上麵再蓋上一層,撒上些水,最後蓋上蓋子,置於避光處。幾日後,鮮嫩的豆芽便齊刷刷地長出來了。

晚飯時,施翀吃著拌豆芽,好奇怎麼會有這新鮮菜,當得知是夏侯粼的傑作時,嘟囔了句“原來你也不是隻會丟東西”。

這棟房子雖經簡單補漏,可到了風雪天,依舊有寒風從不知從哪處縫隙鑽進來,吹得人骨頭直疼。夏侯粼早早地鑽進被窩了,可是沒炭火的日子依舊覺得陰寒,陳泰又加蓋了層獸皮在她被子上。

見躺在身旁的夏侯粼依舊蜷縮成一團,他有些犯愁,念叨著明日看看用哪些東西換床更厚的被子來。

正說著,夏侯粼突然鑽進他的被窩,又將自己那床被子蓋在他的被子上,緊緊依偎著他說:“這不就又多了一床,啊!還多了個大暖爐,何須再用旁的東西去換!”

陳泰笑著環緊她,身上和心裏也跟著暖了許多。不多久,便聽到她沉睡時均勻的呼吸聲了。

這幾日,魏軍開始動用發石車攻城。城內士兵急忙將裝著糠的大布袋覆蓋在各樓櫓上,以減少發射過來的巨大石塊的衝擊力。有哪處建築牆體損壞,便會有人迅速上前修補。兩方就這樣對峙了幾日,難分勝負。

城中漸已失控,枕骸遍地、易子而食、殺人越貨之事頻現。陳泰幾人想著還好提前搬去荒蕪偏僻處,能減緩城中暴亂帶來的衝擊,接連幾日也加強了戒備。

這天中午,呼汋同施慧一起在廚間忙碌,陳泰則與施翀在周邊巡視,順便撿拾些木柴。

夏侯粼剛給那些雞喂了些碎米,又用方布兜著雞蛋往廚間裏送,忽聽裏麵傳來喊叫聲。

她急忙衝進去,見有兩人過來搶東西,手中還拿著刀。

夏侯粼先將雞蛋砸向其中一人的臉,趁他視線模糊之際,抓起旁邊的菜刀便衝了過去,一刀砍在他亂舞的手臂上,他手中的刀和原本抱在懷裏準備搶走的東西也掉了滿地。另一人見狀愣了半晌,隨即揮著刀要砍向夏侯粼,施慧從後麵死命抱住他的腰向後拉扯,二人重心不穩,同時摔在地上。那人轉身就要向施慧揮刀,夏侯粼未及多想,朝著他脖頸處連砍數刀,頃刻血流如注,施慧身上也染紅了一片,連走南闖北多年的她,此時也驚得目瞪口呆。

呼汋先是被嚇得尖叫連連,現在也緩過神,手持著兩把鍋鏟堵在門口了。手臂受傷之人見門已被堵死,又想翻窗,三人合力將他拉了回來。那人滿身血汙,求饒連連,她們見狀有些心軟了,夏侯粼手中的菜刀沒能砍下去,緩緩放了下來,那人則趁機逃跑了。

出門沒多久便撞上陳泰與施翀,陳泰猜到又是搶掠之人,不由分說便把他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