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眾人深陷戰亂圍城危急(第4節)(2 / 3)

進屋後聽她們三人講完情由,又見廚間滿牆的血跡,施翀不禁瞠目結舌,陳泰則邊聽邊咕噥了句“這該是她殺死的第三個敵人了吧”,聽見這句,施翀的眼睛瞪得更圓了。

之後陳泰對幾人三令五申,未來對待敵人不可再有一絲手軟。

趁她們三人去裏間更換衣物時,施翀好奇地詢問了關於夏侯粼的事,才知她在麴城戰及狄道戰中所經曆的一切。

他終於知道,一直以來是自己小覷她了。

待夏侯粼換洗完畢,陳泰提心吊膽地問長問短,生怕她出事,擔心她也擔心孩子。同時意識到未來自己與施翀絕不可同時外出,需留一人在家中守衛。

此時在洛陽的荀杳則是寢食難安,自上一次收到陳泰書信後,已許久沒有他音信了,她隻知陳泰在平阿,夏侯粼獨自去了壽春,對其他消息一無所知。她想著荀勖與司馬昭同在淮南,該是了解那邊情況的,便再寫一封信給荀勖,詢問陳泰近況。

苦等幾日,這天晚上終於盼到了荀勖反書。

她慌慌張張抽出信紙,隻瀏覽了部分,眼淚便止不住地落下。她甚至都說不清這淚水是為了什麼。隻知道自己暗中托哥哥派去的人並未找到夏侯粼,她還活著。而陳泰,居然為了夏侯粼隻身去了險象環生的壽春城!

母親曾說,陳泰不過貪圖一時新鮮,以今日事看,這哪裏像一個男人貪新鮮的樣子。母親還說,讓她同意施舍一些感情給夏侯粼,可眼下,需要施舍的難道不是自己嗎……

荀杳深吸著氣,不願為此事哭泣,可越是忍著淚水反而越多,這份難以自控的無力感令她窒息。

自她幼年起,身為世家高門嫡出女子所擁有的眾星捧月,骨子裏的驕傲孤高,此刻全被踐踏在地,就像她手中被揉爛的那幾頁信紙一般,一文不值。

荀杳遣走婢女,獨坐一隅愣了許久,直到那枚已化成淚的殘燭燃盡。整間屋變得一片漆黑,就像她看不清的未來。

外麵打更聲由遠及近,才將她的神思慢慢喚回。

荀杳將蠟燭重新燃起,對著鏡子認真收拾過狼狽的自己,才召了婢女進來替自己準備紙筆。

她再給荀勖寫去一封信,側顏已看不出任何情緒。

夭夭桃花李,灼灼有輝光。

總算熬到春暖花開時,隻是似乎要困在這城中錯過這一季的姹紫嫣紅了,夏侯粼不免有些失落。

隨著月份增加,夏侯粼的肚子又大了許多,已經能感覺出胎動了。偶爾有不知是孩子的小手還是小腳頂在肚皮上,陳泰用手戳戳他,他便也跟著又頂一下肚皮。他倆總笑說,這定是個調皮愛鬧的小家夥!

這一日上午,呼汋正扶著夏侯粼在院中綏綏而行,施翀手持武器在周邊巡視著。

陳泰則不時外出去捕些小獸給幾人換換口味。

那三隻雞也隻剩下兩隻了,陳泰先斬後奏,殺了其中一隻不怎下蛋的母雞,交給呼汋去燉了湯。夏侯粼再見到它時,已經在碗中了,最後隻得一邊埋怨陳泰一邊把湯喝光了。

午時,陳泰抱回一束桃花,有白色、淺粉以及桃粉,能看出那些飽滿盛放的花兒都是他精挑細選後的。

夏侯粼接過後滿心歡悅,笑靨如花,當真是人麵桃花相映紅。陳泰忍不住讚了句:“人比花嬌。”

聽見這話,夏侯粼稍顯悵然:“前些日子我見水中自己的模樣,比原先憔悴許多。是不是比起當年你見到我時的樣子,老了許多?”

她雖帶著笑,卻難掩落寞。

陳泰見狀嚴肅起來,拉著她坐到簟席上。

他撫著她的臉,靜靜看了她好一會兒,徐徐說道:“我倒是想看看阿粼老去的樣子。”

夏侯粼挑起眉毛表示不解。

陳泰笑了,捏了捏她的鼻子:“因為我想和阿粼白頭到老啊!”

夏侯粼聽後稍有解顏,可淚水也隨之流下,笑中有淚地點點頭:“我也是!”

陳泰將她攬在懷中安慰道:“這幾個月生活艱辛,你又在孕中,憔悴在所難免,我們大家都一樣。未來回到洛陽,就又是曾經的樣子了。”

說到安然回洛,這觸動了陳泰一直以來的心事,隨著城中情況持續惡化,夏侯粼臨蓐之期將近,他想將她送出城去。

陳泰寫了封給司馬昭的信,此前與他商定,自己若有何事,會將信綁在箭上射出城外,其中關鍵字詞均以暗號代替。

陳泰的這封信是希望司馬昭能想辦法將夏侯粼帶出城外,如若能連同呼汋一起帶出最好。陳泰亦知此事難辦,可為今之計也隻好碰碰運氣了。

城外巡邏守兵發現此物,識得封紙上暗號,第一時間送交到司馬昭手中。

就在雙方針鋒相對,僵持不下之際,吳國再遣朱異領大軍接應諸葛誕,不僅如此,吳國還在南邊都陸城外建營寨、屯糧草,設重兵把守,看來是要與魏國形成長期對峙之勢。司馬昭本想以圍城不戰的方式迫使諸葛誕投降,可以今日形勢,還不知要耗到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