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長女林紅雨再次出現在公眾麵前的時間,距離她的失蹤其實不過兩周而已,然而帶來的轟動卻遠比她的始終還要劇烈。有人目擊到帝國長女全身纏著繃帶,像是剛經曆了一次血戰,她的嘴角上浮現著詭笑,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再是冷靜到冷血的監視者,相反她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已經沸騰了許久,即使距離很遠也能感受得到那灼人的熱浪,滾燙得可以把人灼傷。
那天上午,帝國長女林紅雨一腳踹開了晉都領事館的大門,把在樓上睡覺的王蕤震得立刻驚醒。他穿好一副連忙跑到樓道外查看,正好目擊了驚人的一幕
“如夢令號在哪裏?”林紅雨高聲問道,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把領事館的官員嚇了一大跳。連說話都變得有些結巴了。有人支支吾吾說了大半天,硬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如夢令號在哪裏?”帝國長女又問了一遍
“有……有首輔大人或帝國海軍部的命令麼?”
“沒有。”
“那恕我不能告知……”
“那有什麼關係?”
“什麼?”
“我在海外就代表晉都,不是麼?”她仰頭,瞥視著領事館的官員,“我,帝國長女。”
“可是以前從來就沒有這個先例啊。”官員抗辯道,但和帝國長女比起來,那抗辯是如此的無力
“現在有了。如夢令號在哪裏?”
“我不能……”
“說!”
“已經離港了,”
帝國長女一個箭步衝上去救助官員的領子:“如夢令好是來這兒幹什麼的,我比你還要清楚,欺騙帝國長女視同欺騙晉都,我現在就可以把你就地正法!”
體製的弊端終究會導致今天的惡果啊。王蕤在心中這樣吐槽道,他雖然是如夢令號上的人,但此時可不想貿然地衝出去觸這個黴頭。看來回到船上的日期又要推遲了。他就這樣不動聲色地看著樓下發生的這一幕好戲忽然很想搬個板凳慢慢欣賞。
“對……對不起。不過……”那個官員話鋒一轉,“……我不能又被我的指責……雖然……雖然是帝國長女。不過聖人有雲,君子有可為有不可為,這種……這種事情,我決不能透露半分……”
他說完,做了一個引頸就戮的姿勢。
“你殺了我吧。”
帝國長女愣了一下,一個被自己嚇得話都說不清楚的官員竟然也能有這般膽氣,真是嫌活得不耐煩了。
“混賬!”她高高地抄起大劍,判決一樣喊道,“我以妨礙帝國公務罪判你死刑!”
刀劈向腦袋的那一刻,他嚇得閉上了眼睛。
“你還是怕死的嘛。再給你一次機會。如夢令號在哪兒?”
“不能說。”官員搖頭,“我確實怕死,但比起這個,我更怕辱沒了聖人的教誨。”
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口齒特別的清楚。
“你!”
那一刻,帝國長女林紅雨真的很想殺掉他,那大劍的刀鋒隻要再往下那麼一寸就能很輕易地劈開那人的腦袋,然後腦漿迸裂,鮮血飛濺。
然而……
“啪!”她飛起一腳把官員踹得老遠,那官員直接撞到了牆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帝國長女掃清了障礙,獨自走上了樓梯。
“那樓上都是機要文件……你不能……”官員疼得都快要昏過去了,仍然想要組織她。
“過會兒你就這樣給晉都發報好了。帝國長女林紅雨囂張跋扈,意圖不軌。闖入我領事館調查如夢令號之下落,吾恐遲則生變,故星夜飛報,林紅雨或已反,林紅雨或已反。特告。永嘉四年霧月十四日”
她口中說的是告發自己謀反的電文。那官員望著她不禁苦笑起來。
“這真是有點意思啊。”一邊目睹了整個事件發生的王蕤忍不住低聲說道。他明白自己這回徹底回不去了。林紅雨從他的身邊擦身而過,忽然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似的猛然一回頭,正好對上王蕤那正在微笑的臉。
“你也是領事館的人員?”
“是啊。”王蕤推了推眼鏡,笑眯眯地答道。
“我為什麼沒有見過你?”
“哦,你們這樣的大人物怎麼記得住我這樣小人物的臉呢?我可是見過您很多次了,林紅雨女士。”
王蕤說著,行了一個標準的貴族禮節,完美得幾乎可以作為範本。
帝國長女冷哼了一聲,推門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