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想逃跑呢?”對方低聲笑了一聲,“我一點都不想再回去。”
“對,是這樣。”那庫羅斯人麵無表情,“但有些時候枷鎖並不是肉眼可見的東西。”
“是啊……”王蕤長歎一聲,那一聲歎息就如同無力抵抗命運一般的無奈,“有時候知道的太多並不是什麼好事。政治啊,就是讓人感到無奈。”
“哈……”那庫羅斯人聽到對方這樣無奈的歎息,忍不住笑了兩聲,“我也是這樣覺得的。”
要做出一個決定,當然要承擔後果。而這個後果一個人恐怕還背負不起。
要從一個政治婚姻中逃離,單靠雙腿是不夠的。王蕤這樣的人當然清楚。但如此清楚前因後果的王蕤又為什麼會聽從陳碧晴那不顧後果的行為呢?
“那陳碧晴……應該無恙吧?”王蕤抬頭問道,“按照道理來說,這種事情應該不太可能,但是……”
她欲言又止,按照道理說這麼簡單的判斷並不需要這般猶豫。
“我不知道。”那庫羅斯人搖頭,“這個不是我關心的東西。而且恐怕也不是你應該關心的東西吧……”
他扭頭往向自己來的方向,在那裏,恐怕那個帝國長女還在和這個基地的指揮糾纏。明明實力比對方強太多,卻不能隨意下手,可見無形的束縛,比什麼都要致命。
“她不過是個帝國長女。你知道的,帝國長女太多了。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就算是一隻撲閃著翅膀的蝴蝶,也比她來的有價值。說一句不太尊重的話……”
他想了想,然後說道:“普通的帝國長女一點都不稀奇。如果今後發生了什麼戰爭,她也不過是數字上的一個零頭罷了。”
“閉嘴。”王蕤小聲而堅決地打斷了他的話,那聲音雖然細微到幾不可聞,但卻透著某種力量,讓簡單的兩個字如同鋼針一樣鋒利。
“你一點都不了解……”王蕤的話說了一半,忽又頓住,“抱歉,有些失言了。但人不是數字,從來都不是。”
她推了推鼻梁上那副眼鏡,盡管自己一點眼疾都沒有。
“曆史上這樣的事情多得是啊,不知道你聽過一個馬蹄鐵的故事麼?從前有那麼一個國王,應該是傳說時代的弗朗基國王吧,具體是誰已經不可考了。這場戰爭關乎國家存亡,然而臨出征前馬掌還沒有釘好。國王等不及就強令把馬牽出來騎著這匹馬上戰場了。你猜結果是怎樣?”
“我怎麼從來沒有聽過這個故……”
“結果是國王戰敗了。”明明是問句,王蕤卻連回答的機會都不給,自己自問自答了起來,“在戰場上馬蹄鐵脫落了,那匹戰馬立刻受驚把國王甩在地上,士兵一見國王落馬,以為戰事大敗,立刻土崩瓦解,敵軍趁勢追擊,突進數百裏,險些殺進首都弗蘭迪亞。而這一切的起因隻是一枚馬蹄鐵。”
“啊……”王蕤小姐滔滔不絕地說了半天,這位庫羅斯人一句也沒聽進去,因為他壓根就不信這一套,這和他的人生哲學出入太大,如同對牛彈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