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實行“六休一”製度,周六結束月考,周日一天供老師們批改試卷、統計成績、排名等等。周一早上早早的起床,淩晨六點二十五分是晨跑時間,全體寄宿生都要去操場上跑兩圈,當然也有些人因為賴床便借故躲到衛生間或是索性讓室友鎖了門窩在被子裏。不過,向晴怎麼說也是一枚標準的好孩子,每天扛著“為健康著想”的大旗奔向終點。
“向晴,等等我……”
“咦?”向晴體力不好,每次跑到大約一圈的時候就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但每次都強迫自己,告訴自己如果連八百米都完不成,未來還期待能完成什麼。氣喘籲籲中聽到後麵的叫聲差點把自己送給黑不溜秋的大地了。
“怎麼了?”
“我們一起跑嘛……”
“怎麼突然想到跟我一起跑了?”向晴疑惑地看了跟上來的女生。
“唔……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的第一了哦!”
“咦?”
“真的!昨天晚上和班主任聊了兩句,他告訴我的哦。嘻嘻,開心吧?”
“班主任和你聊?”
“嗯,你不信啊?”女生揚了揚修長的眉。
“呃?哦,沒有……我不覺得我能拿第一……”確實,向晴沒覬覦過第一名的位置。
“那你等著好了,今天上課就可以知道答案了。到時別忘了請客哦……”
“唔。那你呢?若雨,你不是應該排在我前麵嗎?”
“我啊,嗬嗬,反正沒你那麼厲害啦……”若雨似笑非笑。
“額……一次不能說明什麼啊……一起去食堂吃早餐?”
“我不去了,待會有人給我送過來,你自己去吧。”
“喔,好幸福啊!嘻嘻,那我先去了。拜拜!”
“好的,拜拜!”
當初向晴被分到一班,熊君然第一,向晴第三,第二就是劉若雨。劉若雨,淨身高一米六五,體重八十至九十不詳,兩項數據**裸地表明這又是一個擁有魔鬼身材的主。光身材還不夠,更擁有一張令人賞心悅目的臉,皮膚很白,很自然的那種白,前額發梢全數梳至腦後,露骨的美。
“嘿,向晴!”剛剛跨進食堂的門,就被人在後麵猛敲了一下頭。
“喂,幹嘛啦,都跟你說了不準打頭,會傻的!怎麼就不聽呢?”向晴裝出生氣的樣子。
“唔,你還說,早上跑步都不和我們一起!”姚路一副不滿的表情。
“就是就是,害我們在茫茫人海中搜尋你,真不夠意思……”曾小凡此時和姚路達成同一陣線。
“額,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體力差,我哪能跟上你們這種神速呐……”向晴做出無奈委屈的表情。
“算了,你每次都這麼說。一起吃早飯吧。”姚路拉著曾小凡和向晴便往人群裏擠去。
“對了,看到若雨了麼?”
“哦,剛剛有碰到,不過她說她不過來食堂吃了。對了,若雨有男朋友嗎?”
“咦?你不知道嗎?據說理科狀元呢,而且帥爆了的說!”姚路露出驚訝的表情。
“不用問了,向晴啊,你說你怎麼就這麼沉得住氣,對八卦一點興趣都沒有呢?那些遠到天邊的影星啊歌星啊什麼的我就不說你了,但是作為同窗,室友,好姐妹,你居然都不關心姐妹的終身大事,你讓姐妹們情何以堪……”完了,曾小凡又開始滔滔不絕了。
“小凡?凡凡?”
“咦?什麼?”曾小凡收住滔滔不絕的小嘴的時候向晴已經在開始和窗口裏的阿姨溝通早餐吃什麼的問題了。所以,向晴妖媚的扔下兩句“凡凡”便沒了下文。
“你這個死向晴,倫家這麼嘔心瀝血的教導你,你居然隻顧填飽自己的胃去了,太過分了!”
“民以食為天……吃飽了才有力氣聽您教誨啊……”向晴端著豐盛的早餐出來,朝還在怨聲載道的曾小凡拋了個調皮的媚眼,於是曾小凡趕緊地奔向她的能源,向晴和姚路笑開了花……
高一年級分科之後依舊有20個班。文科一至八班,其中一、二班是A班;理科九至二十,其中九和十是零班,據說理科年級前40名被平均分給兩個班,然後再從餘下的前兩百名中各挑選40名組成精英團隊。十一至十四又被劃為A班,其餘級別依此遞減。學校就是喜歡這樣,把他們的對成績的重視(當然也可能是一些學生和家長的意願)強烈的體現在類似地劃分等級的行為上,似乎這樣更能激勵學生們為著這樣或那樣的榮耀奮不顧身、勇往直前。
分科後搬進了一幢新樓。那是學校斥巨資傾力打造的一幢類似於別墅的洋建築,不知道領導們是怎麼想的,許是為了給這個古老而正派的重點中學增添點時代氣息。總之,那幢喜慶的大紅色洋樓就這麼暴露在了白牆灰頂的古建築群中,奪人眼球。如果不計那突兀而精致的乳白色屋頂,五層,每層四個教室。
可能是為了進一步方便“好學生”之間的溝通,文理科兩個最優秀的班級被安排在同一樓層——天時地利人和的第三層。所以,隔著二班的,便是那兩個最優秀的理科班。如果上課不關門窗,而隔壁的隔壁上課的老師聲音也夠洪亮,那麼你甚至可以做個旁聽生聽聽牛頓第一定律啊什麼的。
“哇塞!帥哥!哎哎哎,快看呐!理科第一名的那個耶!”剛剛還爬得氣喘籲籲的姚路一出樓梯便像吃了心奮劑一般大喊大叫。
單手靠在窗口的男生回過頭友好的衝她們笑了笑,是他!
“哎,他對我們笑耶!看到沒,他對我們笑耶!”姚路興奮地扯著向晴的胳膊。
向晴沒有理會花癡的姚路,她看到男生拎在手上的早餐盒。
——“我不去了,待會有人給我送過來,你自己去吧。”
——“哦,剛剛有碰到,不過她說她不過來食堂吃了。對了,若雨有男朋友嗎?”
——“咦?你不知道嗎?據說理科狀元呢,而且帥爆了呢!”
——付蕭白,原來是這樣。
一瞬間好像一切都變得那麼鮮明,向晴有點驚慌失措,剛剛吃過的早餐不知道為什麼開始在胃裏翻滾,試圖衝破喉嚨裏的某道防線。
告訴自己不難過,當我在那個時間那個地點悄悄告訴你我喜歡你,我知道我已經告訴了整個世界我已經無法回頭。我埋沒了自己的回路,雖然我本可以有,但我不想有,喜歡你讓我明白,你就是我的未來,我那麼執著,而你,那麼輕易地埋葬了我對“執著”的信仰。
“唔,給女朋友送飯?”向晴深深地吸了口氣,一股清冽的香樟氣息蔓延至心底,溫撫了結成麻花的思緒。
“咦?”走上前來的男生聽到女生這麼直白的問話眉頭微緊。
“不在嗎?”
“不是……劉若雨,是這個班?能不能幫我……”
“我去叫。”向晴往左手邊一拐,衝進了教室。
不一會兒,劉若雨跑出教室。
“人呢?”
“哦,他走了,叫我們把早餐給你,若雨,好幸福哦你!”呆在原地的姚路花癡到抽搐的臉此時才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