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去梳洗吧,今晚要給你好好補一補,都瘦得不成樣子了!”
流景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見太子哥哥已經執了流妗的手,往池邊涼亭走去。
“公主,一切已經收拾妥當,請公主入浴。”
浴池裏麵水汽彌漫,桂香縈繞。
流景鼻息間充滿桂花香氣,思緒又被帶到了那年正在盛開的桂花樹下。
他輕輕吻住她的雙唇,輾轉吮吸,唇齒間全都充斥著桂花的香氣。
她漸漸迷離在馥鬱芬芳的香氣中,漸漸迷失在他溫柔卻又霸道的纏綿之吻裏。
想到這裏,流景依然麵頰微紅。
聿,一別三年,你音訊全無,你,現在可好?
“公主這幾年在皇陵受苦了。”
鄭嬤嬤一邊將流景的長發擦幹,一邊絮絮叨叨的說了藺多。
“為母親盡孝道,是我應該做的。”
“公主,小侯爺等你等的也夠久了,你看。。”
“鄭嬤嬤,兒女婚姻之事,自己急不得,還是應該由父皇定奪。”
“是是,是老奴逾矩了。”
流景起身,執起鄭嬤嬤還拿著棉巾的手,“我知道嬤嬤你是為景兒著想。畢竟即便是在尋常百姓家,十九歲還未嫁,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公主,”鄭嬤嬤倏地跪下,“公主,老奴的意思不是您給皇家丟了顏麵,而是真的關心您呐。”
沐流景趕忙將鄭嬤嬤扶起,卻再未言一語,又坐回梳妝鏡前。
鄭嬤嬤是流景娘親的隨嫁嬤嬤,她看著流景的娘親長大,看著流景出生,又怎會不是為了她好?隻是,這天子的聖意實在難測。
“公主,梳妝好了。”
流景愣愣的看著銅鏡中的女子,柔順長發被挽起,隻插一支紫玉飛鳳釵,身著玉色織錦銀鳳紋裳,外罩青色紗羅衣。
樣貌依舊是三年前的樣貌,隻是眉宇間多了幾分惆悵,多了幾分滄桑之感。
“公主在皇陵時都不肯好好打扮,回了宮中來也是如此樸素。”晴兒一邊幫流景整理外袍,一邊說到,能聽出她語氣中有幾分責怪的意味。
“晴姐姐說的是,隻怕百姓中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都比咱們公主奢華多了。”
聽了晴兒翠兒的話,流景微微一笑。
“你這兩個小蹄子,是本宮平時對你們太好,你們才敢如此打趣本宮的吧?”
“奴婢不敢。”晴兒翠兒趕忙下跪,流景本無心責怪她們,隻是在這九天宮闕中,最不能亂了的便是規矩。
出了飛霞殿,便見剛剛已經停了雨的天,又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太子在涼亭中望著一池白蓮出神,白衣廣袖的他,此時看上去竟有幾分肖似謫仙。
“太子哥哥,妗兒呢?”
“妗兒被她母妃叫去了。”
“景兒,下著雨,你也不打傘,你看看,頭發上都沾了雨珠了。”太子拿出錦帕,愛憐的將流景發絲之上的雨珠擦幹。
流景看著他專注的樣子,卻又想起那個他。
“太子哥哥,聿哥哥他。。”流景感到正為她擦拭發絲的手下一頓,隨即又擦了起來。
“澹台聿奉皇命,隨平南王去征討第戎,已經去了三年了。”
“出征?”
流景隻覺“嗡”的一聲,仿佛有什麼東西在她心中炸開,隨之而來的是洶湧的痛楚。流景勉力扶住旁邊的亭柱,穩了穩心神,複才問到:“他可還好?”
“還好,隻是在軍中不便與你聯絡。”
太子眉頭緊皺,扶流景坐在石凳之上,“景兒,他對你當真如此重要?”
“是。”流景未再多言,隻是聽到太子的一聲微弱歎息飄入耳中。
“景兒你好生休息,我先回去了。”
“也確實乏了,不休息就沒精力應付晚上的宴會了。”流景俏皮一笑,向太子眨了眨眼,仿佛剛剛那個心痛難耐的女子,根本就不是她。
“你呀!”太子寵溺的敲了一下她的額頭,隨即翩然離去。
隨平南王出征?父皇到底是何意?流景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隻得望著那一池的白蓮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