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楞眼向洋看世界(1)(1 / 3)

亂倫與人性(2008年8月18日 16:47:09)

“我不是一個惡魔……我本來可以把他們都殺死的,這樣一切都不會發生了,沒有人會知道發生了什麼。”

——囚禁並長期強奸親生女兒長達24年的約瑟夫·弗利茨爾在事情敗露後如是說

2008年4月26日中午12:15分,73歲的奧地利人約瑟夫·弗利茨爾在警察局裏親口承認了對親生女兒所犯下的罪行,從而成為迄今為止在性犯罪方麵最知名的罪犯。從1984年8月28日開始,他將當時年僅18歲的親生女兒伊麗莎白囚禁在自家的地下室裏,對她實行了長達24年的強奸和囚禁。在這24年裏,伊麗莎白為自己的親生父親生下了7個孩子,而其中1個夭折的嬰兒是被約瑟夫·弗利茨爾親手放進家中的火爐裏焚屍滅跡的。

時隔多日,即使是在寫作這些文字時,我都有一種不忍卒讀的悸動。因此你完全可以想象當這個爆炸性消息傳出來時,所居住的整個阿姆斯泰頓小鎮、整個奧地利、整個德語區,乃至整個世界當是如何的震驚!

最令人震驚的是,根據警方調查顯示,這件事情完全是約瑟夫一個人幹的,他的鄰居、與他一直生活了53年的夫人乃至他的其他孩子,在此事暴露前居然都一無所知。在一個號稱已經進入全球化的網絡信息時代,這樣一種最古老的罪惡居然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隱藏長達8156天之久,這個簡單的事實恐怕比所發生的可怕的亂倫本身還要令現代社會感到震驚和後怕。

一貫保守的《明鏡》周刊以“惡魔”來指稱73歲的約瑟夫·弗利茨爾,並感歎道:“這樣的罪惡是如此不可思議,(它使我們意識到)即使在當今的互聯網時代,最邪惡的犯罪也會在鼠標的一點擊間就會發生。”

那麼被稱做“惡魔”約瑟夫·弗利茨爾自己,在東窗事發後又說了些什麼呢?

“我不是一個惡魔……我本來可以把他們都殺死的,這樣一切都不會發生了,沒有人會知道發生了什麼。”據說這是約瑟夫的懺悔,我們毫不意外地看到,一切本質邪惡的家夥,他們的懺悔,骨子裏還是在後悔自己還不夠邪惡,手段還不夠狠毒。但是滑稽的是,似乎情形也的確如約瑟夫所言,在24年的囚禁生涯中,盡管伊麗莎白無數次當著孩子們的麵就被親生父親強奸,但是約瑟夫的確沒有對孩子們和伊麗莎白下毒手,而事情的暴露卻恰恰肇源於父親約瑟夫的“善心”。約瑟夫和伊麗莎白所生的19歲的大女兒謝斯廷病危,在伊麗莎白的請求下,2008年4月19日,約瑟夫同意讓19歲的謝斯廷重見天日到醫院救治,進而為了確定謝斯廷的病因,在2008年4月26日又同意讓已經42歲的伊麗莎白重見天日到醫院幫助大夫展開治療。當然,此舉成為約瑟夫·弗利茨爾永遠的滑鐵盧。

事情還遠遠不止於此。“在這24年裏,我一直知道我所做的是錯誤的。做這種事情我肯定是瘋掉了!”約瑟夫的懺悔通過他的律師被傳達給所有聽聞這個醜聞的人。然而,人們對此又說些什麼呢?熟悉約瑟夫的人,都一致同意這個電氣工程師其實是非常聰明並且異常自戀和專製的,但是大家同時還指出,他在從事這個駭人聽聞的罪行的24年中,倒是異常的清醒明白、神誌清楚的:他會在強奸完女兒的次日就到警察局查詢有關“失蹤女兒”的消息;他多次成功策劃了對自己和伊麗莎白所生孩子的成功“收養”,使得一直被蒙在鼓裏的夫人滿懷善心地公開合法地撫養了和自己根本扯不清輩分的其中三名孩子;他對自己“收養”的三名“外孫”表現出的愛心和關懷的確得到了當地的青少年福利機構的肯定。他在創造“一個完美構建的謊言王國”方麵所表現出來的高智商,令當地從事多年刑事偵破工作的警察局局長都唏噓不已。

所以我們說,約瑟夫在“做這種事情”的時候肯定沒有瘋。如果說他的確是瘋了的話,那也是僅僅限於從2008年4月19日到4月26日這8天時間裏,他“本來可以把他們都殺死的”,但是他卻讓他們出來看病!換句話說,如果不是這次“瘋狂”,有誰能看出住在地麵上的約瑟夫·弗利茨爾和走進地窖裏的約瑟夫到底有什麼不同呢?所以銷量巨大的《圖片報》以一貫的聳人聽聞的語氣驚呼:“惡魔就在我們中間。使我們恐怖的事情是,無論是從他們的眼睛還是從他們的額角,我們都無從辨認出他們。我們也絕對不可能認出約瑟夫·弗利茨爾就是這樣一個惡魔。”

是的,《圖片報》的聳人聽聞並非無稽之談。如果約瑟夫不瘋,不犯這個低級錯誤,人們能發現這個隱藏在太平盛世之中的人間地獄嗎?能發現約瑟夫這個“惡魔”嗎?在這個資訊高度發達,信息高度流通的社會裏,人們對於地球另一側的事情在瞬息間就可以了解事情的全局和幾乎所有的細節,但是對於身邊的“惡魔”怎麼會如此懵懂無知,任其為所欲為呢?

在眾說紛紜的議論中,人們想到了同樣發生在奧地利的另一件相類似的不幸事件,在這起不幸事件中,受害者還是一名婦女。1998年3月2日,居住在維也納的年僅10歲的小姑娘娜塔莎·卡姆普什在上學途中失蹤。維也納警方動用了該城市有史以來規模最龐大的警力進行全城搜索,但是一無所獲。轉眼8年過去了,就在人們逐漸認定小姑娘已經遇害斷無生還可能的時候,2006年8月23日,這名不幸的姑娘卻突然一臉蒼白地出現在人們的眼前。原來8年來,娜塔莎一直被綁架她的男人囚禁在地下室裏,長期與世隔絕。但同樣遺憾的是,除了綁架者,那些同樣似乎應該有所察覺的人,對此事也是一無所知。相信如果不是娜塔莎自己逃了出來,她的悲慘處境還要延續多久,並沒有人知道。

兩個故事幾乎同出一轍,長期受到非法性迫害的女人,周圍同樣是一群對有關情況一無所知的良民。為什麼善良的人們對於“惡魔”的惡行都表現出同樣的無知無覺呢?這太不應該,似乎也太違背人們所熟知的生活常識。於是人們開始推測,奧地利整個國家是否當為這種不幸事件負責?

不!“我們不允許整個國家成為一個人的人質。”2008年5月,針對輿論的質疑和外界的騷動,奧地利總理古森鮑爾在維也納發表談話,表示他將針對這種懷疑的聲音展開一項維護國家形象的行動,恢複奧地利在國外的聲譽。古森鮑爾總理的意思是,盡管在奧地利連續發生了綁架囚禁婦女的醜聞,但是它們隻是孤立的個案,絕不是奧地利特有的一類現象。

古森鮑爾總理為奧地利國的辯護是擲地有聲的,實際上類似的事件也絕不僅僅局限於奧地利。

最近的一起發生在克羅地亞。據克羅地亞有關媒體報道,2008年5月12日,克羅地亞警方在首都薩格勒布市位於梅德維斯卡克大街77號公寓的頂層發現一具坐在床上的女性“木乃伊”。經查,死者名為海德維加·戈利克,出生於1924年。海德維加·戈利克的最後一次露麵是在1966年,此後再也沒有人見過她。然而多年來沒有任何人到她的住處探聽她的下落,直到不久前人們因為房產權問題強行打開她的房門時,才發現此人早就去世了。也就是說,在42歲的海德維加·戈利克“失蹤”42年之久,甚至人已經變成了木乃伊之後,人們才發現她的下落。而同樣令人咂舌的是:她的鄰居對此也是一無所知!

另外一個例子稍微遠一些。據英國媒體報道,現年51歲的美國加利福尼亞州婦女科琳·斯坦,在20歲時被一名男子綁架並充當其性奴長達7年之久,每天有22個小時被鎖在一個6英尺長、3英尺寬的“木棺材”中!直到1984年,科琳才自己設法終於逃出。在這7年中,除了綁架她的男子的妻子,沒有人對她的處境有任何察覺!

相信打開搜索引擎,還能找出不少類似的例子。

但是如果說類似的悲劇並非奧地利的“特產”,難道這竟然是一個全球性的問題?實際上一些媒體的評論也已經展現出這樣討論問題的趨勢,德國《南德意誌報》以質問的語氣寫道:“那些就住在那間充滿了奇怪人物的房間(指約瑟夫的住房)周圍、並對所發生的事情毫無察覺的鄰居們還能說什麼呢?”《柏林日報》則毫不客氣地評論說:“當地政府失職了,是他們加重了普遍的冷漠。但是並不能因此而寬宥任何人,每個人都要受到責備。”

請注意,媒體的評論已經逐漸深入到問題的核心層次:“冷漠”,普遍的冷漠,並且“每個人都要受到責備”。伊麗莎白和娜塔莎·卡姆普什等人是直接遭受到約瑟夫等加害者的侵害,這不該責怪於大眾;但是在長達幾十年的日子裏,大眾們始終如一的冷漠和麻木,則是這些不幸者的痛苦得以無限延續的主要外因。冷漠其實就是一種現代病,是社會進化的產物,是人類從農業社會過渡到工業社會乃至後現代社會的副產品。比鄰而居、雞犬之聲相聞、晚餐後走街串巷的田園生活一去不複返了;無數的陌生人共同生活在一個叫做城市的地方,白天在被無數個隔板隔開的辦公室裏埋頭苦幹,夜間一身疲憊地回到被精心設計的城市住宅裏——想象萬家燈火的時候,每一個人遙望另一盞明燈時,卻並不知道燈下的人叫什麼,是做什麼的,又在想些什麼……好奇嗎?沒有用的。每天奔波於城市之間的現代人是無暇他顧的。此外,還有種叫做尊重公民隱私的現代建製(這是現代人須臾不可或缺的,同時也是備受珍視的),它們的確是在每一個家庭乃至每一個人之間都掘開了一道道看不見的心靈鴻溝……

於是,你翻然醒悟,冷漠其實是現代社會無法避免的惡。於是,你隻能苦笑,然後隻能回想起卞之琳的那著名的斷章:

“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橋下看你;明月裝飾了你的窗戶,你裝飾了別人的夢……”

唯願伊麗莎白們噩夢初醒,幸福餘生……

世界的奧運 和諧的中國——一個比南奧塞梯還更有標誌性的曆史事件(2008年8月24日 22:22:03)

“好萊塢將長年研習這一開幕盛典,以便學到中國人的高招。中國時代已隨著一個令人著迷的、超現代的開幕式而開啟。如果說,本屆奧運是世界政治上的一座裏程碑,那可不是一句空言。”

——英國《每日郵報》評點北京奧運會開幕式時如是說

如果說2008年北京奧運會開幕式是關於現代中國的一個濃縮音影文本,那麼人們對這個文本的解說則是眾說紛紜,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毫無疑問,盡管這是一個體育盛會,但是我們想傳達的信息絕對是單憑體育所一言難盡的。因而日曆剛剛翻過2008年8月8日,各式各樣的評論就如同雪花一般地鋪天蓋地而來。

美國《華盛頓郵報》驚詫於“北京舉行的奧運開幕式令人歎為觀止地在數十億觀眾麵前,展示了中國的財富、力量、創造力以及視野”。英國《金融時報》則直截了當地稱讚這次的開幕式已經“拿了金牌”。法國《隊報》發表以《降落到了奧林匹亞行星上》為題目的文章,感歎“在色彩斑斕的‘鳥巢’舉行的開幕式實現了諾言:一個令人歎為觀止的聲像場麵,一個壯觀的聲光秀,讓人驚訝不已的火炬點燃方式更成為開幕式的桂冠”。而由德國聯邦政府資助的“德國之聲”中文部主任馮海音的評論,則表現出一名“中國通”諳熟中國國情的老到:“此次開幕式主要體現的是一種祥和的氣氛。體育場的中心擺出一個‘和’字,似乎在告訴人們,我們雖然強大,但是任何人都無須害怕我們。對於外部世界來說亦是如此,至少從中期來看如此。”

諸如此類的評論,盡管無不驚歎於開幕式的眩目與宏大氣魄,但是在有意無意間,總免不了想拐著彎地和政治扯上點關係。奧運會是一個純粹的西方“舶來品”,但在中國獲得的支持度卻絕對是百分之百的,兩個數字就可以說明問題,中國政府為舉辦奧運會投入至少450億美元;至少4104對父母為8月8日出生的孩子命名為“奧運”。這兩個簡單的事實明白無誤地告訴世人,中國人民,無論是政府官員還是普通百姓,對奧運會的熱情絕對是不容懷疑的。於是我們就必須回溯這樣一個糾纏不清的問題,當初西方投票同意把2008年奧運會舉辦權賦予中國的時候,他們骨子裏到底想的是什麼?還是先看一看歐美媒體的有關報道吧:

“最近有很多關於中國的報道,首當其衝的還是體育方麵的消息。當然還有一些關於政治、人權方麵的問題,對此人們也不該回避。”(英國《獨立報》)

“我們願借助體育促進中國的改革和開放進程,這是我們的一貫立場。”(國際奧委會副主席托馬斯·巴赫在接受媒體采訪時作如上表示)

“至少一部分在‘鳥巢’體育場參加奧運開幕式的外國國賓和觀眾夢想著能有一個開放的,以及一個滿懷責任心融入國際社會和承認人權不可分割的中國。”(《德國之聲》網站)

遍覽歐美的言論,我們閉上眼睛都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其實一開始奧運會就被西方當做一種政治手腕,他們夢想著奧運會能成為促使中國順從西方政治邏輯的特洛伊木馬。

然而真實情形如何呢?中國一如既往地積極推動改革開放,中國的經濟繼續蓬勃發展,可是中國人民和政府對獨立自主的執著追求,卻讓西方在來自中國的“衝擊”之中持續感受到一種無可奈何花落去的失落。而且這種失落感伴隨著情勢的發展日益嚴重而不可收拾:

首先,表麵上的“衝擊”,是西方直接感受到的來自於中國的經濟競爭。就在西方經濟發展停滯、人民消費不足、失業率直線上升的20世紀和21世紀之交的關鍵時刻,中國卻表現出“風景這邊獨好”的強勁發展勢頭——經濟增長率連續多年保持兩位數的增長,外彙儲備遙遙領先於歐美發達國家甚而達到2萬億美元的天文數字,最近更展示出取代德國而經濟總量躍升至世界第三的咄咄逼人的態勢。中國的經濟發展是如此引人注目,《金融時報》駐北京的首席記者James Kynge在自己所著的《中國震動世界——一個饑餓國家的崛起》(China Shakes the World:the Rise of a Hungry Nation,該書榮獲2006年度《金融時報》商務書籍獎)一書中以一名職業記者的直觀敏感度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中國的崛起,的確在能源、資源和市場等方麵都和西方激烈競爭,但是中國對西方的這種“震動”難道僅僅隻是局限於經濟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