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不進去,公公將這東西送進去就行了。”將手中的湯藥遞到明褚手中,華錦輕輕的說道。
明褚看著手中的湯藥,眉頭皺的更緊,君上不愛吃藥,這在宮中早就不是秘密,這一大碗藥,自己送進去君上能喝嗎?
華錦也是明白的,自懷中掏出一顆梅子放在藥碗旁邊,“送進去吧,就說我在外麵等你送空玩出去,要是他不喝我便親自闖進去,到時候看他能怎麼處置我。”
看了眼手中的湯藥,明褚輕輕歎氣,兩個都是惹不起的主子,苦的隻有自己這個做奴才的了,便轉身回了養身殿。
養身殿內
聽見明褚進來,司徒青桓並沒有抬眼,輕聲問道:“走了嗎?”
“沒有,說是您喝了這個她便走。”明褚低著頭輕輕靠近。
抬頭看見明褚手中的湯藥司徒青桓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卻又在看見碗邊的梅子,眉頭漸漸舒展。
“外麵有風?”司徒青桓輕聲問道,手也伸向了湯藥。
“是,有點小風,但是不冷。”明褚低著頭回答,知道他是在擔心華錦的身子。
仰頭一口喝下苦口的湯藥,伸手將梅子放入口中,司徒青桓便不在說話,大殿內安靜了下來。
收了藥碗,明褚輕輕推來出來,將托盤遞給了華錦,“還是娘娘有辦法。”明褚麵帶笑容。
一連幾日,華錦都是這樣送去湯藥的,每次都是明褚帶了空了的藥碗出來,司徒青桓的病也算是慢慢的好了。
日子在這樣不緊不慢的過著,眼看便是五月初十了,今日陽光甚好,照在樹枝上,落下光影斑斑,華錦便坐在樹蔭下閉目養神。
“姐姐。”梨兒走進,看見悠閑的華錦微微皺眉,“眼見便要到姐姐生辰了,姐姐也是不急。”
華錦眼睛並未睜開,而是冷冷的道:“我急什麼?”
“大選啊,姐姐真想讓那些女子進來嗎?”梨兒焦急的問道。
眯著眼睛的華錦眉頭緊鎖,心中也是不願意的,可是怎奈司徒青桓一直躲著不見自己,一聲歎息,飄散在空中,滿腔的憂愁,無處安放。
五月初十
天空小雨漫漫,卻還是不能阻擋宮中的喜慶,司徒青桓繼位以來,這還隻是第二次舉行這麼盛大的選妃,朝中大臣自然是想盡了辦法想讓自家的女子進宮占有一席之地。
看著窗外的小雨,華錦的眼中漸漸聚集了淚水,雙手漸漸收緊,隻覺要是在不做點什麼,這輩子便也就這般與司徒青桓錯過了,一生能有幾個二十年?在不抓緊,隻要要將這遺憾帶到墳土中去了。
想到這般,華錦的目光漸漸堅毅了起來,“梨兒,把我大喜那日的鳳冠霞帔取來。”
“好的。”梨兒早就急在心中,就等華錦有所行動呢,聽見華錦要大喜之日的鳳冠霞帔隻覺她要去找君上理論一番,便趕忙找來出來。
正陽大殿
雖然下著小雨,但是並不影響秀女門心中的熱情,隻要被君上看中,便有能留在這皇宮,便有機會問鼎這皇後寶座,這天下女子夢寐以求的歸宿,自然是殿中眾秀女心中渴望了。
司徒青桓早已坐在了大殿之上,眼神掃過殿下的眾秀女,環肥燕瘦,都是絕代佳人,個個都恨不得把最美的一麵展現出來。
他嘴角微動,對著明褚微微點頭。
“第一位,薑丞相二女,薑若雲。”明褚尖聲說道。
正在此時一聲慌亂的叫聲傳過來,“娘娘不可。”
“走開。”
殿外的喧鬧打斷了明褚的聲音,似乎是想到誰來了,明褚皺著眉頭擔憂的看向殿外。
隻見一身紅衣的華錦不顧侍衛的阻攔大步走了進來,其實真的不能怪那些侍衛,他們都是司徒青桓身邊的人,自然是知道這碎玉娘娘對君上的重要,很是擔心刀劍無眼賞了華錦,哪裏敢真的去攔華錦進入。
見到一身正紅的華錦,司徒青桓也是皺緊了眉頭,自己避了她幾個月了,還是沒有想好如何麵對她。
也許是自己太害怕失去她了吧,所以每一次見她,自己的心便會被恐懼籠罩,說不出的恐懼,一種似乎是要窒息的感覺,仿佛跌下萬裏懸崖的無助,便會籠罩自己周身,所以自己不去見她,想到慢慢的忘記她,甚至同意大臣舉辦選妃大典,可是隻有一眼,隻那日見了她一眼,心中建立起的堤壩便倒塌了,心還是被恐懼包裹。
“娘娘,您這是做什麼?”明褚慌忙跑下殿去,攬住華錦問道。
“你叫他們都下去,我有話要問你。”華錦並不搭理明褚,眼神直直的看向大殿之上的司徒青桓。
“都下去。”冷冷的聲音在空中散開,聽不出是什麼情緒。
窸窸窣窣的人影散去,片刻,大殿之上隻有華錦與司徒青桓二人,冷冷的氣氛在二人中間蔓延。
“我隻問一句,你還愛我嗎?”華錦冷冷的問道,就如同那日他冷冷的問她。
微微點頭,司徒青桓眼神中滿是憂傷的望著華錦,愛,愛的深,所以傷的痛。
“那你說我在你心中究竟算是什麼?”華錦繼續冷冷的問道。
“心髒,你是我的心髒,沒有你我不能呼吸。”司徒青桓痛苦的回答,眼神的中的痛苦更是刺痛了華錦的心。
伸手拉開自己的衣衫,露出半個肩頭,隻見肩頭上滿是牙印,一個一個,一個疊著一個。
“我愛你,可是你為什麼要這般對我,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可是……可是我愛你。”華錦眼淚順著眼角流出,看向司徒青桓的眼神中也滿是傷害,這個男人幾乎撕裂了她的心。
“你……你愛我?”司徒青桓喃喃的問道。
“是,我愛你。”華錦肯定的回答,目光裏露出一抹堅定,“我愛你,我所我願意在這宮中與蕊兒爭鬥,我愛你,所以我看中我們的孩子,我愛你司徒青桓。”
一滴一滴的眼淚從華錦的眼中流出,滴落在地上,看著華錦滿麵淚光,司徒青桓的眼眸漸漸的被水霧籠罩。
伸手緊緊將眼前的人攬入懷中,低頭埋入她的頸間,眼淚止不住滑落,順著司徒青桓臉龐,滴落在華錦的頸窩。
“我們……我們從新開始吧,不要再彼此傷害了。”司徒青桓聲音在耳邊飄散,那麼近,那麼輕,卻又是那麼的真誠,這份真誠裏還含著幾分小心翼翼與喜悅。
“好,桓……我愛你。”華錦緊緊的抱著身前的男子,說出心中夜夜夢中都會說的話。
“你終於肯叫我了……蕊兒。”司徒青桓喃喃的說道。
“蕊兒,你給了別人。”懷中的華錦低聲控訴。
抱著華錦的手在聽到這句話後又收緊了幾分,“隻有你,隻有你,我心中的蕊兒隻有你。”聲音無限的溫柔。
屋外的烏雲漸漸散開,雨雖沒有停,太陽卻偷偷的探出了腦袋,透過窗子,射在屋內緊緊相擁的二人身上,淡淡光暈籠罩著二人。
輕輕捧起華錦的臉龐,滿含著溫柔的注視中,落下一吻,滿是溫柔的一吻,由淺到深,心中的思念,身體的記憶,瞬間湧上二人,一發不可控製。
“不能在這,殿外有人。”華錦喘著氣,滿麵紅潮的將頭藏在司徒青桓的懷中,一臉嗔怪,眼角卻是掩不住的風情。
是的,不能在這,司徒青桓打橫抱起懷中的華錦,向外衝去,路過明褚時,隻留下一句話:“散了吧,孤用不上她們了。”聲音難掩情欲,明褚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嘴角微微露出笑容,不知道碎玉娘娘說了什麼,君上的憂愁瞬間散去。
碾玉軒內,滿室溫情,交纏的身影,訴說著長久的思念,一下一下的撞擊是最真實的愛戀。翻雨覆雲之後二人緊緊的擁抱。
“我不喜歡碾玉軒這個名字。”華錦的手調皮的在司徒青桓胸口有一下沒一下的畫著,挑撥著身邊人兒敏感的神經。
司徒青桓的眉頭卻是皺著的,一把拉過她的手放好,她這是在惹火,“改,你說叫什麼?”
翻身上了司徒青桓身子,雙手抵在他的胸膛,華錦的笑容燦爛,“玉軒閣啊。”
身下微微一頂,身上的華錦頓時皺了眉頭,而司徒青桓卻露出了笑容,“好。”
“不……不能再有別人。”隨著身下司徒青桓的動作,華錦身子微微顫抖,話也說的斷斷續續。
“好。”
新一輪的愛戀開始,哪有人還能顧得上說話。
陽光明媚,百花齊放的季節,在碾玉軒,不,現在叫玉軒閣,柳樹蔭下,一個女子半臥在躺椅上閉目養神,麵上遮不住的嫵媚嬌柔。
“蕊兒……”聲音由遠至近,很是溫柔。
躺椅上的女子睜開眼眸,便看見一抹玄色身影香自己走了,微微起身,搭在身上的薄被掉落,露出了微隆的小腹。
“蕊兒,青忻傳信來了,說是在無憂穀擺滿月酒。”看見女人想要起身,那玄色身影快走幾步,扶住了女人的身子。
“我想去,叔父還在無憂穀呢。”女子微微皺眉,一手覆上了微微隆起的小腹。
“想去就去,我陪你。”語氣中帶著不盡的寵愛,眸裏更是愛憐無限。
悠悠山穀中,十一個人影圍坐在篝火邊,笑著鬧著,再看這群人,不就是司徒青桓、華錦等人麼,冷尚翼帶了淩兒王妃,現在也是大腹便便,軒轅慕白攬著北堂欒,笑的開懷,自華錦走後,軒轅慕白漸漸發現心中的華錦隻是母妃的影子,而自己對眼前的北堂欒越發的喜愛,慢慢的竟不能放手,朧香的毒早已解了,現在由南宮尋和朧上五陪著,一起生活在無憂穀中,倒也真是無憂無慮了,明月也在不久前誕下司徒青忻的第一個孩子,二人更是開心的哪裏也不願去了,隻想天天守在孩子身邊。
陽光下,眾人圍著篝火,喝酒聊天,好不熱鬧,彼此間的情誼,濃濃的,化不開。
歡快的笑聲宛如林間鳥兒的啼叫,在明媚的陽光下傳出很遠,一直傳到無盡的天邊。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