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戰場上牽製了南國幾乎全部的兵力,使我這邊地壓力大大減小,楚言也打探到了重要地消息,我合上手裏地地圖,咬一口幹幹的饅頭,進入這片森林已經幾天,包圍圈漸漸縮小,小範圍的戰鬥漸漸頻繁,人員開始有傷亡,麵對楚辭的時候終於到了。
如果你曾遇到過一個滿身是血的人,他的身體上都是深刻的刀痕,有些甚至已經深入骨頭,你把他救起來。無論是你在拚湊他的時候,還是你用白布塞入他地傷口,充填那裏空缺的時候,他都是懶散而美麗地微笑,在那一瞬間,你是否會佩服那個人。
可是你不知道在這懶散的背後,他是一頭野獸。
不管他以前如何,可是他現在在對你微笑,溫柔而柔軟,單純地像是一個孩子,你一定不會相信他是一個魔鬼,他揚著手裏地瓶子,“來要它的嗎?跟我做一件事,我把它給你。”就這麼簡單。
番外 十年
受了很重的內傷,就要用全部的精力一刻不鬆懈地運功對抗這個傷口,避免它惡化,至少在找到療傷藥之前是這樣,這就代表****夜夜不能睡覺。
楚辭笑了一聲,這也沒什麼,好像已經有很多年沒有好好睡一覺了,因為睡去的時候會覺得冷,周身沒有一絲溫度。
頂著和金宮相同臉的女人端著飯走進來,楚辭看著自己的傑作,慢慢地從開始的興奮和好奇,變成了現在的反感。一個人就算把她全身都變成另一個人的模樣,她還是不能代替那個人,這就是最大地悲哀。
“你走吧,你隻是我做出地替代品,以後我不願意再看到你。”
女人的手在顫抖,身體在萎縮。楚辭“呸”了一聲,真醜。
“我去找給你療傷的藥,我聽說在……”
楚辭不想聽,女人隻能傷心地離開。
其實躲起來是一個很好的辦法,躲起來等到流喧中毒而死,然後再站出來宣布自己的勝利,可是楚辭忽然之間感覺到累了,他坐在地上擺弄手裏的藥瓶,胸口又浮起那股不舒服的感覺。
這種感覺已經伴隨他十年,十年裏他做了許多對抗這種感覺的遊戲,可是沒想到這種痛感會越來越強烈,他不明白這是什麼,江陵城的教育裏沒有這一項,其他人也不會真正地關切一下他的真正感受,不怕死地引導和解答,於是這成了一個迷。
女人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走之前她看見窗邊的楚辭在微笑,看到這個笑容她無法呼吸,整個人像是被一條繩子勒住,胸口隨著每一次心跳一牽一牽地痛,這個微笑讓人看了以後就忘不掉,是那麼的富有感情,不再可怕,不再陰暗。
老天,求求你,如果我不行,請你找另外一個人來救他,把他從黑暗裏拉出來,讓他在陽光下真正地微笑。他隻是一個走不出黑暗屋子裏的孩子,他的心在輕輕地呼喚,隻不過他自己聽不到。這世上,難道就沒有特別的人了嗎?特別到能拯救他的人,我好想知道那洗掉汙垢的寶石會發出什麼樣的光亮。時光繼續往前走,沒有了奇跡,隻會留下遺憾。這是屬於楚辭地悲哀,同樣是屬於我的悲哀。
楚辭站在陽光下笑,手裏舉著藥瓶,喏,我的魚餌,我要掉一條大魚,在這風和日麗的日子裏。
躺在那個人的腿上,楚辭歎口氣,仿佛是從內心的最深處慢慢地呼出,很享受,閉上眼睛,像孩子一樣,“嗬,好舒服。”
“還記得小時候你救我的那件事嗎?”
金宮放下手裏的劍,“記得。”
“還記得我身上有多少傷口嗎?”
金宮微笑,“很多,數不清。有幾個嚴重的我記得。”
楚辭粉紅色的嘴角微翹,像得了糖果般孩子純真地微笑,“在哪裏?指給我看。”慢慢地翻了個身,楚辭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緩慢,一點一滴趨於平靜。他信賴地把頭膩在她懷裏,好似把她當成了情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