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郡王……”
“本王會處理的。”
陸子覺不再多言,退了出去。
衛屹之換好裝束,朝中軍大帳走去。
衛適之正在巡視前線,不在帳中。他走到案後,翻了翻衛適之經常對著的地圖,看到上麵做的標記,心裏不禁泛起了一陣涼意。
深夜時分,衛適之才回到營中,一臉疲憊。到了中軍大帳,卻見衛屹之坐在案後,他不禁怔了怔:“屹之怎麼在?”
衛屹之盔甲齊整,手按腰間佩劍,垂眼看著案麵:“在等大哥。”
衛適之點點頭,坐去他身邊道:“你來得正好,我正要找你呢。我找到了反敗為勝的方法,待下次他們來襲時,可以一用。”
衛屹之側過臉看著他的眼睛:“真的?”
“自然是真的,你附耳過來,我詳細與你聽。”
衛屹之附耳過去,聽他了一通,想起陸子覺的話和那張地圖上的標記,心情起起伏伏。
“如此甚好,”他起了身:“既然如此,那就等下一戰見分曉吧,希望大哥能扭轉局麵,以保大晉安寧。”
衛適之也站起身,拍拍他的胳膊:“你我兄弟齊心,沒什麼辦不到的。”
衛屹之點點頭,對他笑了一下,告辭出門去了。
第二日一早便有士兵一路狂奔衝入了衛屹之的帳中:“報——石狄和拓跋康集結兵力來襲營了!”
衛屹之立即出了帳門,卻不見衛適之,他當即下令兩名副將帶股兵力去拖住秦軍,又命其餘人拔營撤往南邊山區。
昨晚衛適之過要利用那裏扭轉戰局,衛屹之現在就順著他的意思去做。
山地複雜,易守難攻,陸子覺對此地熟悉,知道有一處細如羊腸的道對晉軍十分有利。衛屹之便派人將其他入口堵住,隻守在那個道入口,見到敵軍便吸引到跟前,各個擊破,不可冒進。
秦軍營中立了賞賜條理,但凡捉到晉軍便有賞銀,捉到將領賞賜更多,若是捉到了武陵王,那基本上就可以平步青雲了。就因為這點,他們都很積極,一看到晉軍影子就上了當,那細長道下就是懸崖,被推下去的秦軍屍體不計其數。
透過高高的山崗望向外麵的視野,可以看清敵軍一切動向,衛屹之帶著苻玄、陸子覺從那裏朝外看去,一身鎧甲的衛適之馳馬而來,身後幾裏之外煙塵滾滾,豎著的大旗不是晉軍,而是秦軍。
“郡王,大公子在被秦軍追擊啊。”苻玄看了看他。
陸子覺道:“他所領的那支兵馬一個人都沒有了,想必是全部覆沒了,秦軍這麼慢條斯理地追他,倒像是跟著他。”
苻玄錯愕地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是……”
陸子覺看了看衛屹之的神情:“郡王打算怎麼做?”
“你去將大哥引到這裏來,我有話與他。”
陸子覺點點頭,轉身走了。
衛適之騎術精湛,馳馬躍上那細長道仍穩如泰山。一進入山中他立即就要調動全部晉軍去應付後麵秦國追兵,然而號召了半竟然沒有一個人理會他的話,正在奇怪,陸子覺來請他去見衛屹之。
衛屹之已從高處走下,朝他這邊走了過來,他已看出氣氛不同,翻身下馬時冷笑了一聲:“屹之這是要代行統帥之職了?”
“不是代行,”衛屹之在他麵前站定:“你已經不是統帥了。”
衛適之麵有慍色:“就因為我決策失誤?”
“不是。”衛屹之緊緊盯著他:“我想問問大哥,為什麼一定要以主力與秦軍硬碰硬?”
“自然是為了速戰速決!”
“那今日這本該扭轉戰局的一戰為何要躲在這種難以施展的山穀之中?”
“兵力不足,隻有這法子可以抵擋秦軍進攻。”
“可是你卻引來了追兵。”
衛適之臉色鐵青:“你這話什麼意思?我引來的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