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恨不得衝上去攔在小絨身前,哪怕將自己貢獻出來成為祭品,她也不願再眼睜睜看著小絨身受這份羞辱。深深地顰眉,果果心念一轉,又無可奈何地想到:隻是,就憑現在的她,可能麼……?
她心裏空蕩蕩的,突然有種仿佛失去地心引力,在虛空中漂浮著,明明拚命地掙紮著,卻一絲力氣也使不出來的感覺。
為何龍顏會在蘇璟蘭這具軀體上施法,令其實體化後隻能化作七八歲的孩童,直到這個時候,她好像才隱隱約約明白過味兒來。
——就因為明白過味兒來,所以才一肚子憋屈了的悶氣出不來,恨得牙齒‘咯咯咯’磨來磨去直癢癢。
算得太精了,算得太深了,算得太遠了!!
是的,他無可厚非……可是,不知怎地,她心底就是不可抑製地憎恨這個人——他隻要她旁觀,卻無法參與其中。她隻能在他的安排下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悄悄地發生,卻受本身體格力量的限製,根本幫不上任何忙。
既然幫不上任何忙,他又為何要殘忍地讓她親眼目睹!
第一次是自己的新婚燕爾的丈夫,第二次是她親手救回來的小絨,從今往後,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又會是什麼?
她必須一直在旁邊默默地看著他們親手割下一顆顆血淋淋的人頭?
多麼殘酷!
思緒未及延續,小二熱絡地陸續端上十來盤熱菜,一樣一樣花哨地跟唱喏似的報上菜名,隻可惜當時氣氛實在不對味兒,誰也沒有心思仔細去聽。
麵對滿滿一桌美味佳肴,果果雙手捧碗,難以忍受地瞥了怪獸似的虎視眈眈坐在身旁的官吏一眼,嘴裏咬著筷子跟嚼蠟似的啃,偏就提不起絲毫食欲。
“來,快吃吧,這天涼,一會該冷了。”小絨親切地替她夾了一塊糖醋排骨放進碗裏,又擔憂地望了她好一會,果果似乎才從神遊中清醒過來,‘唔’了一聲,低頭默默扒了兩口白飯。
在這個時代,若能吃上一口白米飯,那叫幸福,隻是她吃慣了體味不到罷了。
看見果果這副模樣,小絨不由得暗歎一口氣。
她在擔心他,恨不得替他分憂解難,並為自己使不上力深深地自責著,憑著小絨的聰明,又豈能看不出來?
隻是,沒什麼好擔心啊,果果,我會做得很好的,滴水不漏,你就放心吧。
可惜他看得懂她的臉色,那孩子卻未必同樣看得懂他的臉色。
“……”
也罷,與其眼瞅著那孩子為難,與其勉為其難地硬拖,倒不如……
小絨側過臉,又虛偽地替那官吏夾了一塊溜肉喂進他的嘴裏,趁著一隻玉手被他強握於掌中的當口,順勢俯身過去,口吻曖昧地輕聲笑道:“官爺,我姐妹回鄉路途遙遠,隻怕盤纏不夠,奴家自幼無所擅長,也隻得這身子還清白幹淨,爺若不嫌棄,具體價格方麵……可否借一步說話?”
果果迷迷糊糊並沒有聽清楚小絨與狼人之間的對白,隻看見他倆攜手離了座,她憂心忡忡,忍不住想站起身來追過去一聽究竟,卻被身後突然伸出的大手一把拎了衣領,猛地一使勁,提著她翻身坐在身後空蕩蕩的客桌前。
“你們做什麼?放開我!”果果使勁掙紮著,雙臂卻被左右不知何時竄過來兩名男子死死摁住,身後那人則鬆開她的衣領,改做一把拽住她的頭發,‘砰’地一聲強按在桌上麵,接著從腰際抽出一柄匕首,三下五除二從背後將她身上厚厚的棉衣劃作碎布,輕易撕扯之間,果果一片嬌皮嫩肉的背脊一覽無餘地暴露在空氣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