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黑暗中惴惴不安地想著心思。
“想什麼呢?”見她半天沒響聲,他好奇地問。
“噢!我在想,你終於回來了,這下我就輕鬆嘍!不用又當爹又當娘了。”她趕緊收回飛揚的思緒,伸出胳膊緊緊地抱住他,好像怕他跑掉一樣。
他也緊緊地抱著她,深情地說:“這一年讓你吃苦了,又當爹又當娘的確是委曲你了,現在我回來了,一定讓你好好歇歇。”
“跟老婆還這麼客氣,真是書呆子。不過,以後最好再也不要出遠門了。”她埋下頭動情地說。
“你現在叫我到月亮上去我也不會去了,在外麵一年也夠苦夠寂寞的,我在美國雖然開了眼界,學到了許多新東西,但一直不安心啊,總放不下你們母女,擔心你這也不會做那也不會做,這幾個月我患了嚴重的失眠症,每晚都要靠安眠藥來睡覺,我真嚐到了骨肉分離的滋味啊!”
“誰不是呢,我也沒有一天不惦記著你呀,這一年多虧我爹媽的照顧,我帶著貝貝經常住在家裏,我每天要上班,都是我爹媽接送貝貝。”
“辛苦倆位老人家了,我們明天就去看望二老。”“那是應該呀!”
“貝貝這一年學習怎麼樣?”
“還好,她蠻聽話的,可她很想你,老是問,爸爸什麼時候回來啊!我就說‘快了、快了,你一定要聽話,要不然爸爸回來就不喜歡你了!你別說,貝貝還真乖!這一年一點沒淘氣’”
“那當然,看誰的女兒嘛!”
“喲,看你美的,好像是你的功勞似的。”
“你的功勞,你的功勞。不過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倆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哎!你回來了,我們盡快搬家吧!我不想再蝸居在這兒了。”她突然說。
“好的,房子早就能住了,過兩天我們就去買家具和電器。”
“不!明天就去買家具,我想盡快搬。”
“為什麼這麼急呀?”
“不為什麼,我就是想早點搬到新房子去。”
“好!行,正好我想休息幾天再去上班。”
“哎!你說買什麼樣的家具好呢喃?”
“中式的吧!我喜歡古色古香的實木家具,栗色的啞光漆的。”
“我可不喜歡,太老氣了,五十歲以上的人才會買那種家俱的。”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我喜歡歐式家具,就是十八世紀的洛可可風格,精致、華麗又洋氣。”
章凡禁不住笑了:“那咱倆兒一個中式一個歐式,幹脆來個中西合璧,買兩件中式的,再買幾件歐式的吧!”
“那成何體統?家裏成什麼樣了?”她笑著打了他一巴掌。
“那你看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無所謂。”
“好,我們明天到家具城看了再說。”
“行,行,聽你的!”章凡說著說著很快睡著了,他今晚沒有失眠,他睡得很香,抑或是旅途太累了,抑或是回到了家裏,他睡得特別踏實。
看著他熟睡的樣子,像一個天真的孩子,她的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這不是高興的淚,而是負疚的淚,這樣一個好男人,她有什麼理由背叛他呢?這麼純潔的男人,如今似乎已不多了,可盡管如此,當她遇到另一個讓她激情飛揚的男人時,她還是身不由己地背叛了他,為此她痛苦糾結,膽顫心驚,可她又沒法控製自己。如今自己成了兩麵人,既是婚姻裏的妻子,又是婚姻外的情人,自己真他媽自私,既要婚姻帶來的安定,又要婚外的激情,這無疑是在走鋼絲,說不定哪天就一頭栽到河裏淹死了。
女人就是這麼傻又這麼賤的,放著安穩的日子不好好過,偏偏要玩火,就像喬立萍說的,明知是火坑,也偏要往裏跳,現在對她來說,哪一方她都難以舍棄,丈夫是她生命的一部分,是親情、恩愛和責任,而情人是她的激情,是讓她鮮活美麗的一味藥,是內心的火焰,隻要這團火不熄滅,她就永遠也放不下他,但這一切必須隱藏在婚姻背後,否則受傷的將是三個人,毀滅的是她的家庭,於是她暗中告誡自己今後必須與楚雄濤適當拉開距離了,否則未來的生活將麵臨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