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還未亮透,晨曦的微光才剛剛透過窗戶的縫隙灑進屋內,蘇珮珂便已起身。她深知今日宴會的重要性,絲毫不敢懈怠,輕手輕腳地坐在梳妝台前,開始梳洗打扮。
今日,她並未打算在宴會上引人注目,畢竟她已有了自己的盤算。然而,最基本的禮節還是要嚴格遵守的。這是明華縣主舉辦的宴會,身份尊貴的縣主所設之宴,其中的分寸需拿捏得恰到好處,既不能顯得太寒酸,失了蘇府的體麵,也不能過於奢華,從而蓋過主人的風頭。前世的蘇珮珂,就是因為不懂得收斂鋒芒,肆意張揚,這才在不經意間樹敵無數,給自己和母親帶來了諸多麻煩。如今重生,她可不會再重蹈覆轍。
她細細思量後,吩咐丫鬟小紅從衣櫥裏取出那套月白色的衣裙。那衣裙的料子是上乘的絲綢,觸感柔軟順滑,如同嬰兒的肌膚一般。月白色的裙擺上,用銀線繡著若隱若現的暗紋,在光線的映照下,會泛出淡淡的光暈,宛如月光灑在靜謐的湖麵,低調而不失高雅。
接著,她又精心挑選了翡翠首飾來點綴。那翡翠色澤溫潤,綠得恰到好處,像是春天剛冒頭的嫩葉,充滿了生機。每一顆翡翠都被打磨得極為精致,鑲嵌在首飾上,折射出柔和的光芒,與月白色的衣裙相互映襯,更顯氣質。
最後,蘇珮珂又讓小紅給她在外麵加了一件青色的披風。披風的顏色宛如山間翠竹,清新淡雅,上麵沒有過多的裝飾,隻在領口和袖口處繡著簡單的花紋,與裏麵的衣裙搭配起來,盡顯低調之美,卻又不失作為客人應有的體麵。蘇珮珂看著鏡中的自己,滿意地點點頭,她知道,今日的裝扮既能讓自己融入宴會,又不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一切都在按照她的計劃進行著。
清晨的陽光灑在蘇府的庭院中,蘇珮珂已收拾妥當,出門上了馬車。然而,左等右等,卻始終不見蘇婉君的身影。蘇珮珂不禁心生疑惑,暗自思忖:這丫頭不會是臨時打退堂鼓了吧?她眉頭微皺,隨即吩咐身旁的小綠:“你去看看二小姐怎麼還沒出來,莫要誤了時辰。”
話音剛落,就見蘇婉君從府內嫋嫋婷婷地走了出來。她身著一身粉色春裝,那粉色猶如盛開的桃花般嬌豔欲滴,衣料在陽光的映照下泛著柔和的光澤,仿佛流淌著的粉色雲霞。再看她頭上那一套金絞絲鑲玉茉莉花樣頭麵,更是璀璨奪目。金絞絲細如發絲,卻堅韌無比,每一根都精心編織成複雜而華麗的圖案,在陽光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宛如流淌著的金色溪流。那鑲嵌其中的玉茉莉,溫潤剔透,恰似清晨帶著露珠的花朵,嬌豔而清新,散發著一種動人心魄的美。
蘇婉君本就生得肌膚白皙如雪,在這身華麗裝扮的映襯下,更是猶如仙女下凡一般。那耀眼的首飾將她襯托得貴氣十足,仿佛她本就是生來就該享受這世間所有榮華富貴的天之驕女。周圍的丫鬟婆子們看到她這副模樣,都不禁看呆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滿臉都是驚歎與豔羨之色,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半晌都合不攏。就連那趕車的馬夫,也被蘇婉君的美貌和貴氣所吸引,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目光緊緊地黏在她身上,一時竟有些失神。
蘇珮珂看著蘇婉君這副光彩照人的樣子,微微點了點頭,眼中露出滿意的神色,由衷地讚歎道:“妹妹這樣打扮真是猶如仙女下凡,哪怕是那宮中的公主,也不過如此了。”
蘇婉君聽到姐姐的誇讚,心中得意極了,她高高地昂起頭,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而迷人的微笑,說道:“姐姐過獎了,不過姐姐今日的打扮也太素淨了些,這樣出去參加宴會,可不要丟了我們蘇府的臉麵。”她的語氣中雖帶著幾分關心,但更多的是一種炫耀和貶低。
蘇珮珂卻並不在意,隻是微微一笑,神色淡然地說道:“無妨,有妹妹在,我穿什麼都會黯然失色的。時候不早了,我們快走吧,若是遲了,可就不好了。”說罷,她便先上了馬車,蘇婉君輕哼一聲,也跟著上了馬車,那馬車緩緩啟動,向著春日宴的方向駛去。
馬車晃晃悠悠地前行,車內的氛圍在寂靜中透著幾分微妙。蘇珮珂輕輕將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隨意地放在一旁,然後緩緩靠在馬車的內壁上。她微微閉上雙眼,神色安然,似是在閉目養神,實則是在心中默默盤算著接下來在春日宴上的行動。
而另一邊的蘇婉君則坐得端端正正,腰背挺直得如同拉滿的弓弦,她的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眼睛緊緊盯著自己的裙擺,生怕有一絲褶皺破壞了自己精心準備的裝扮。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仿佛身上穿著的不是一件衣裳,而是她全部的身家性命和通往榮華富貴的希望。
蘇婉君偷偷瞥了一眼蘇珮珂,見她歪在那裏打瞌睡,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