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心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些。
何應文見她這副反應,直覺不好,正要趁著此時虞心沒防備逃開,虞心哪會如他所願,兩手以極快的速度將何應文的肩膀死死按住,令他在不得動彈,看見何應文焦躁的神情虞心得意地勾起了嘴角,接著整個人朝下傾了去。
那一瞬何應文什麼都看不見了,隻看得見那一點嫣紅朝自己襲來,有那麼片刻的恍惚。
她要強吻我?這樣的念頭在何應文腦海中一閃而過。
像對男寵那樣?
想都不要想!
何應文硬生生偏過了頭,明明這樣的事情吃虧的是女方,他卻氣得跟什麼似的,連氣息都加重了。
儼然一副誓死捍衛貞操的烈男子。
在離何應文一指寬的距離時虞心生生停了下來,如果這時候何應文是正麵看著虞心,他還能看見虞心嘴角加深的笑。
那笑在僵持中淡開,最後沒了半點蹤跡。
“若你再用那樣的眼神看本郡主,你存在的價值恐怕要重新估量了。”虞心一字一句地將警告的話語透過空氣傳入何應文露出來的耳朵裏。
妙目冷而絕情,一如她的所說的話。
“沒想到臭名昭著的朝陽郡主也在意旁人的眼光啊。”何應文真是個不怕死的,像是沒聽出來虞心警告一樣,竟嘲諷起來握著自己生殺大權的人來。
虞心沒說話,隻是抬起了右手,透亮的指甲在何應文的脖子上輕輕一劃,滿意的感受到身下人幾乎本能地顫抖。
“嗤。”虞心笑了,短短的一聲笑,故意的那麼輕蔑。
何應文羞憤至極,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虞心對他而言是多麼恐怖的存在,多麼可笑,他竟會怕一個女人!
多麼可笑,他竟會成為一個女人的禁臠,就是因為他的眼睛長得像另外一個人的。
“你殺了我!你們這些位高權重的人不都喜歡草菅人命嗎,那你就殺了我啊!”
若不是因為藥效未過,此刻恐怕是另一番場景。
何應文赤目瞪著滿臉寒霜的虞心,他是真巴不得這位郡主把他給殺了,杖殺斬殺毒殺隨便哪一樣他都不挑,隻要能死了,隻要不再見到她!
“你真不像個讀書人。”
何應文盯著虞心,一字一句道:“你也不像個郡主。”
虞心沒聽見似的,鬆開了桎梏他的手從床上站了起來,那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何應文警惕地盯著虞心,擔心她又有什麼整他的新花樣兒,他這會兒身上還疼了,身上那些傷口也不知還在滲血沒有。
虞心麵無表情地出腳踢向何應文,“說了讓你出去,還賴在這裏作甚。”
“嗷!疼!”虞心可沒半點留情。
嚎了一聲的何應文怒目瞪向虞心,隻覺得這世界荒唐極了,以為他樂意留在這裏?是誰拿著幾條人命逼他留在這裏的?現在讓他出去,又是讓他去哪裏?不說清楚到時又來折騰他?!
哧溜哧溜推忍著疼從被子裏鑽出來,也像虞心那樣站著的何應文見虞心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他分毫不相讓地瞪了回去,這樣還不覺得解氣,更扯著嗓子對虞心一頓大吼——“荒唐!荒唐至極!”說來可笑,這是他現在唯一覺得能能報複虞心的方法。
雖然理智告訴他這並沒有什麼用。
一高一矮兩個人,就這麼不怕冷地在二月初的清晨穿著裏衣在床上站著互瞪,誰也不讓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