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9章 身身身身迷藥(4)(1 / 2)

細屎拉著寶兒一路走來,到了楠木峒。

“這裏不是楠木峒嗎?拉我來這裏做哪樣?”寶兒問。

“你不是想做身身身身迷藥嗎?機會來了!”細屎說。

楠木峒蛇多。細屎說起做身身身身迷藥,寶兒立刻想到兩蛇相附。忙問道“怎麼?有人在這裏見到兩蛇相附了?!”

身身身身迷藥被湘西人說得神乎其神。有個身身身身迷藥的單方許多人都曉得,就是在兩蛇相附的時候,將蛇打死,將死蛇燒成灰。燒成灰的兩條蛇,仍然纏在一起。這種蛇灰便是最好的身身身身迷藥。可要遇到這種事,做成這種藥,又談何容易。細屎的爹爹是梅山蛇師,細屎是蛇法道藝的當然繼承者。爹爹囑咐,蛇師是不能輕易將蛇打死的。爹爹從來沒有打蛇的經曆,即使是看見,也隻有一次。那時,爹爹還年小,正在跟著爺爺學“呼蛇”。爺爺道藝高超,山裏的蛇可以隨呼隨到。一次,在呼來的蛇當中,有兩條烏梢蛇在相附。爺爺生氣了,罵了聲“畜牲,竟敢當著蛇師做這樣的事!”一頓的棍棒,就把兩條烏梢蛇打死了。時下,浦陽鎮岩蛙上市。楠木峒裏岩蛙多,蛇也多。細屎告訴寶兒,龍家堖一個後生到楠木峒捉岩蛙,被毒蛇咬了,落得個蛇毒攻心,生命危在旦夕。爹爹為他化了蛇水,暫時穩住了傷情。要徹底治愈,必須用古老的梅山“呼蛇”之法,到楠木峒把所有的蛇呼喚到跟前,從中認出那條咬人的蛇,取出它的涎水,作為治療蛇傷的藥引。得知此事,細屎立刻想到了寶兒朝思暮想的身身身身迷藥。倘若爹爹也像爺爺一樣,在呼來的蛇中,也看見兩條相附的蛇,並將蛇打死,不正是“得來全不費功夫”嗎?就這樣,細屎把寶兒拉到了楠木峒。

一泓山溪從楠木峒的深處流出。溪邊,有一棵碩大的圓櫧樹。樹下,是一片長著灌木和野草的開闊地。寶兒根據細屎的安排,爬上了枝繁葉茂的圓櫧樹,騎坐在樹椏上,樹下的一切盡收眼底,而在樹下活動的人卻發現不了他。

“聽著,等會我老爹一作法,便會有好多好多的蛇朝這裏爬來,到時候你一定要穩住,不能慌神。”細屎對樹上的寶兒千叮嚀,萬囑咐。

“一定要穩──住!不能慌──神!”寶兒結結巴巴地重複著細屎的話,心裏在不住地打著鼓。

“看,我爹來了!你在樹上藏好,千萬莫做聲。”細屎再一次交待。

寶兒透過樹葉的縫隙,朝著遠方望去。隻見那他的幹爺爺──梅山蛇師身背紅布袋,朝著楠木峒走來。他的身後跟著兩個漢子,顯然是蛇傷者的家人。

“到處尋你,你怎麼一個人先來了?”蛇師對兒子的先期到達有點兒不解。

“嘻嘻!反正是要來的,我就先來了。”細屎笑著跟老子含糊其辭。

蛇師不再責備細屎,樹上的寶兒放了心。梅山蛇師“呼蛇”,常常被說得神乎其神,寶兒既想看又怕看。隻見那蛇師帶著兒子細屎,走上一個土堆,蛇師從紅布袋裏取出神香和紙錢,交由細屎點火焚化,朝地上連擲三卦,口中念念有詞,在楠木峒前的草叢中來回走動。蛇師的右手帶了殘,不靈便。隻見他彎下腰,將左手伸進草叢,頃刻便捉到了一條比筷子略粗些的竹葉青。他的手緊緊抓著竹葉青的七寸,那劇毒的竹葉青張著嘴,吐著信,細細的尾巴,纏在了他的手臂上。一旁那兩個蛇傷者的家人,眼睛都看瞪了。坐在樹杈上的寶兒,盡管在默念著“要穩住,不能慌神”的話,卻依然不自主地地渾身起了雞皮疙瘩。細屎不愧是蛇師的崽,一點兒也不怕。他從老爹的那個紅布袋裏,取出一條紅絲帶,係在了竹葉青的七寸上。蛇師的嘴裏,依然在輕聲地念著咒語,而後手一鬆,將那條係著紅絲帶的竹葉青放歸了的草叢,轉眼間,草叢中的竹葉青連同紅絲帶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觸目驚心的一幕過去,寶兒總算鬆了一口氣。令他不解的是:蛇師為哪樣給蛇係上紅絲帶?又為哪樣把蛇給放了?更讓他掛心的是,什麼時候才能有兩蛇相附的出現。不見了蛇的蹤影,寶兒渾身的雞皮疙瘩也隨即消退。這時,蛇師向傷者的家人嘀咕了幾句,然後將他倆帶到溪邊一塊空地上,嘴裏念念有詞,用樹枝在地上畫了個圓圈,要他倆站到圓圈的中間。顯然,他倆站在圓圈裏麵,才不會受到毒蛇的侵害。接下來,蛇師又開始了新一輪的作法。他嘴皮在不住地翻動,顯然是在念著梅山咒語,寶兒一句也聽不清。突然,寶兒得見蛇師兩腳踏起了罡步,緊接著又起了高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