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清冷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可冒犯的尊嚴，生生的將大長老想說的話打斷。
大長老不可置信的盯著瀠兒，眯起了眼睛，張張嘴，想說什麼，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
很明顯，雖然怒了，但，理智尚在。
如今鬧成這幅模樣，再多說些什麼，怕是會出什麼事。
“大長老既然如此的想將這罪名往我身上壓，那我受著就好了，又何苦勞煩您老。”
頓了頓，瀠兒嘴角浮現一抹笑容，冷清之至，有如秋月。
“在我的治理下，若族近年來從未發生過任何內亂，若涵軍不斷湧現新秀，數不清的榮譽。如今在大長老一句話之下灰飛煙滅。”
“不過這樣也好。我也不稀罕什麼，倒是多謝大長老，助瀠兒解脫了。”
話閉，那薄薄的一抿，勾起了好看的弧度。
淺淺淡淡的笑容，不帶絲毫魅惑，那般幹淨，還有幾抹柔和。
細看之下，在這煙霧繚繞的靜室裏，那人膚如凝脂，長發黑的如一灣深潭，絕色姿容，再加上那恍惚的眼神，淺淡的笑容，好似時光都融化在裏麵。
伸手解下腰間佩戴著的玉環，指尖不斷觸過那溫涼的物事，這才想起，此物自己已經佩戴多年了。
隻是，為了他，自己不是什麼都能舍棄的嗎？
將那玉環收攏在掌心，複又鬆開，仔仔細細的看著。
玉環上有繁複的雕紋，雕刻的是一隻七彩靈獸，喚瓊天，是若族的開族靈獸。當初第一代若族長為紀念它的幫助，這才製作了這除族長靈印外權力的最高象征。
眼中閃過點點眷戀，轉瞬又漆黑如墨。
隨手將玉環扔在蒲團上，退後一步，欲轉身離開。
“站住！”
滾滾靈力夾雜著怒火，足以讓無絲毫靈力護身的瀠兒動彈不得。
“若族教育你這麼多年，不是讓你隨隨便便舍棄的！你想要也好，不想要也罷，這都不是你能夠做決定的！”
揚手，掌間靈力在凝聚，卻遲遲沒有下去。
他在猶豫，這是若族無數人嗬護疼惜戀愛的小姐，是他從小看護到大的小姐。
他不忍，靈力凝聚的忽大忽小，一時間竟也拿不準主意。
卻清晰的看見，那抹好似一直就掛在瀠兒嘴角的冷笑，一時間，怒火皆在那一刻撲麵而來。
再無猶豫，高高揚起手，靈力宛如風暴般在掌心凝聚，狠狠的甩下。
一片寂靜。
隻有瀠兒跪倒在地上不斷咳血的聲音。
看著如此的瀠兒，大長老明顯有些不忍，想去扶起她，卻終究是做不出。
“你知錯了沒有？”
淡淡的聲音，不複剛才的滔天怒火。
瀠兒一聲輕笑，右手撐著冰冷的玄石地麵，艱難的抬起頭來。
那絕世容顏的臉上一片煞白，除了左頰上那深紅的巴掌印。
“咳。”
黑紅的血。
“大、長老，您、真會、說笑。”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那對黑白分明的眸子，倔強而又堅定，眼中滿滿的都是不屑，帶血的嘴角掛著一抹冷笑。
明明是跪倒在地，明明被人俯視著，卻無法遮掩那與生俱來的高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