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莘,我真的無能為力…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兩件事,一是跟錯了男人,二是沒把女兒帶在身邊”
愛妻對我充滿了失望,即便是離世時,都是含淚離開。
愛妻出殯當天,女兒出現過,細雨蒙蒙,她打著黑色雨傘消失在墓園,留下的朦朧背影像極了愛妻。
雨,沒理由的下了一個星期,我撐著身體熬過了寒冷的一冬。
初春,我拉著兒子小懿去了中心區,給他買了杯奶茶,他捧在手裏,坐在花壇上,抬頭看不遠處的露天電視。
C棟三樓亮著一盞燈,顯得分外醒目。我蹲在小懿身邊,喚他:“小懿”
他把頭轉向我,“爸爸,你想說什麼?”
我指向燈光亮的地方,“你看那裏”
“嗯,姐姐還沒睡”他點了點頭。
我抱起他,“小懿想姐姐嗎?”
“想”
“爸爸也想”
他問我:“爸爸為什麼不把姐姐接回家?”
兒子,那是因為爸爸懦弱。
那個問題,我一直沒回答他。
直到現在,我還是不敢去嚐試著跟女兒講話。她對我的印象就是,搶走愛妻的罪魁禍首,她哪裏會知道,自己其實就是我們的女兒。
而事情的起因全是因為大哥,這麼多年,他讓我和愛妻嚐盡思念女兒的苦,不僅如此,還灌輸她一些不好的東西,比如,“趙盛一家是這個世界最可恨的人”
我對大哥這樣的教育方式很費解。
到底是沒有過孩子的人,他壓根就不懂得怎麼去和孩子溝通。
愛妻離世前一再叮囑我,把女兒要回來,好好待她。
愁眉不展在辦公室呆了一天。秘書替我接回了小懿,他撲在我身上,說:“爸爸,肚子好餓”
我才反應,以前是愛妻接送他,帶他吃飯。
創基商城,小懿拉著我的手指,引領我到三樓餐廳。
他趴在總台點餐,自言自語:“媽媽最喜歡吃這個了”
我的眼睛有些酸,小聲提醒他:“小懿,媽媽已經不在了”
他卻說,“我知道啊”
些許沉重,些許悲傷。
突然才發現,兒子懂事了很多。
我很少時間陪他,愛妻把他管教得這麼乖巧,我實屬欣慰。
用餐時,我啟了一瓶白酒,小懿抬頭對我說:“爸爸,我們什麼時候去看姐姐?”
我鎮了一下,放下白酒對他說:“一會就去”
某些時候,我深深覺得自己不如兒子,那麼多次被拒之門外,我已經不再奢望女兒會給我們好臉色,而小懿,更是被女兒推倒過,哭過之後,問他,恨不恨姐姐。他擦著眼淚說不恨。
或者,我真的應該做點什麼,作為一個父親,本就該給孩子樹立起榜樣。
“芊喜,去家裏住些日子,行嗎?”
“好”
我和兒子震驚極了,兩人對視後欣喜不已。
飯桌上,女兒安靜的吃飯,她的臉蛋跟愛妻一樣好看,小而筆挺的鼻子就像從愛妻臉上刻下去一般。
她很少看我,不時給小懿夾菜。
“姐姐,爸爸做的菜是不是特別好吃”小懿咧著嘴笑。
她不說話,低著頭把碗裏的飯菜吃得幹幹淨淨,我心裏特別開心,至少她沒有拒絕。
她勤快的收拾碗筷,把房間打掃得很整潔。做的事情,落落大方,唯一讓我心寒的,是她稱呼我時的倔強。可能她還不知道我是她的親爸爸,隻是把我當繼父對待。這樣也好……
“趙盛,這個東西放哪裏?”
“趙盛,小懿我接回來了,我會做飯給他吃,你不用擔心”
“趙盛,洗衣機壞了,你有空找人來修”
每一次,我都聽得膛目結舌。最後還是很溫和的回應她,好的,好的,沒問題。
小薛幾乎每天都到家裏來,麵帶笑容叫我叔叔。他對女兒好像挺不錯,愛妻曾經也說過,小薛這孩子能吃苦。
小薛再來時,接走了她。小懿開始賭氣不吃飯,撒開腳丫跑回房間,看著桌上的飯菜,我食之無味。
兩天後,我聽到一個消息:女兒的眼睛受傷了。
我直奔醫院,小薛在走廊滿臉焦急的徘徊。
“怎麼會這樣?”我問他。
“是楊米琪下的毒手”他哽咽,“她把強力膠…”
楊米琪那孩子我見過,穿著花哨誇張,記得女兒不久前就被她傷害過,愛妻因為那件事,傷精費神了些許日子。
‘你說,怎麼會有那麼壞心眼的孩子呢?真是什麼招都想得出來啊’我又怎麼會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