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真是這樣！
原來真的是這樣！
哐當——我不想再聽，捂住耳朵，轉身卻撞上迎麵而來的護士，手被玻璃器皿劃出一道好大的口子。
“可可小姐，你怎麼在這……”
陳管家發現了我。
他看到我驚慌的表情，頓時明白我聽到剛才的話，馬上要解釋：“你聽我說，剛才的話是我……”
“你的手流血了！”
陳管家的話被打斷，從裏間走出來一個人，是李愈。
他臉色慘白，手上還有針管留下的痕跡，可他一點都不在意，反而握住我的手，眉眼間是擔心的神色。
但是，我現在討厭極了他這樣的表情。
我甩開他的手，用從未有過的鎮定的語氣問：“車禍是你們造成的，對嗎？
是故意的，對不對？你們怎麼可以這麼殘忍？為了讓你們這位偉大的少爺能夠活下去就不顧別人的死活了……”
看到李愈站在一旁，眉頭緊鎖。
陳管家趕緊解釋著：“可可小姐，車禍雖然是我們造成的，但是我們也是無意的，當時少爺情況危機，老易他一時心急……”
“別騙我了，哪有那麼巧的事，車禍的肇事者是你們，心髒也是移植到你們少爺身上，你們當我那麼好騙嗎？”
我幾乎歇斯底裏了。
“可可。”
李愈似乎真的不清楚情況，他伸手想來抱我，被我一把推開：“我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跟一個殺害程佑的凶手在一起這麼久……”
“可可。”
李愈又朝我走過來。
他叫著我的名字，在我聽來卻是那麼的刺耳，我不想再聽到他的聲音，因為每聽一次我就會想到程佑。
想到他是怎麼死去的，想到他的心髒為什麼會在一個殺死他的凶手的身上跳動著，想到自己竟然對這個凶手還有那麼一點點的心動……我就覺得惡心。
我覺得自己很惡心！
“不要叫我的名字，你不配叫我的名字，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為了自己竟然可以不顧別人的死活？”
“對，沒錯，你就是這樣的人！”
“因為你沒有感覺，所以可以對全世界的人都沒有感覺，你就是這樣冷血自私的魔鬼，你根本就不配叫我的名字！隻要想到我竟然對你會有一點動心，竟然會對你這個殺死我最愛的人的凶手動心，我就覺得自己惡心，惡心！”
到最後，我的聲音都已經開始沙啞，嘴裏重複著，“李愈，我討厭你，我恨你，你把程佑還給我，還給我……”
我崩潰地跌坐到地上，淚水模糊了我的眼睛，而我隻是哭，再也發不出其他的聲音。
這一刻，我好像覺得全世界都隻剩下我一個人。
沒有程佑，也沒有其他人……直到慌亂的叫聲響起——“少爺，你要幹什麼？”
“哥，你把刀放下！”
我微微地抬起頭，看到的卻是讓我心悸的一幕：李愈手中的刀已經一半插進左邊的胸膛，大量的鮮血從那裏流出來，染紅了白色的病人服。
他在做什麼？他瘋了嗎？
眼睛猛然睜大，看到血，我全身都在顫抖，身體不聽使喚地想要上前，卻怎麼也挪動不了腳步。
護士小姐被嚇得往外跑去，撞到了剛來的慕婷婷。
她走進來看到這一幕，眼淚就刷拉拉地掉個不停，大喊著：“李愈，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頓時，整個醫院亂作一團。
“哥……”
邵天翔想要上前幫李愈止血，卻被他阻止了。
“走開。”他對要接近的所有醫生和護士說道，即使聲音很孱弱，但充滿著力量，讓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李愈的眼神從來沒有離開過我，他隻是看著我。
因為沒有知覺，李愈的臉上並沒有痛苦，但失血讓他的嘴唇發白，他一步一步地走到我麵前，慢慢地蹲下來，緩緩地張口：“可可，如果我把你想要的東西還給你，我把這顆屬於那個人的心髒還給你，這樣的話，你可以不要恨我嗎？”
說完，他在我麵前倒了下去。
“李愈！”淚水已經流滿了我的臉頰，我伸手去抱住他。
鮮血沾滿了我的手。
我不是應該恨他的嗎？他就是死了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可是……我為什麼會覺得心痛？看著他流血，我會那麼的心痛？好像那把刀插在我的心上，痛得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