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揚並不看她,卻神情落寞地轉身,望著窗台上兩棵盆景:“清君,我承認我輸得很狼狽,但是能輸在攝政王這般高貴狂傲之人手裏,也不丟人,他愛得比我多……”
何清君站得有些累了,便扶椅坐下,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摳著桌角,隔了好一會兒,才道:“白逸揚,你和我的婚姻毀在了紀芙手裏,也是毀在我們自己手裏,我們兩個都未曾用心去經營那份感情,我對你的期望原本就是高出了普通男人能接受的程度,若是我能像別的女人一般夫唱婦隨,以夫為天,我們便不會勞燕分飛。”
白逸揚仍舊未回過身,仍在專注地盯著那兩棵盆景,她說得不錯,他與她的婚姻既是毀在紀芙手裏又是毀在他們自己手裏,他的自以為是,忘記他本來愛的就是她的英姿颯爽和獨特個性,不由自主就會以世俗的眼光來要求她,而她隻知對他失望心涼,也從未想過糾正他,就那麼任他一錯再錯下去。
令狐薄便不同,他為了她可以不顧一切,可以不在乎世人的目光和白眼,可以拋下朝政,可以六親不認,隻為她能活下去,隻為了愛她……捫心自問,便是此時的他,仍舊做不到這種地步,為救她,他可以拋下性命,卻做不到不顧自尊顏麵,六親不認,甚至在親生兄弟行房事之時闖進去扣著他的喉嚨強索人參,有些東西雖比不上性命重要,卻讓人無法扔掉,隻去順從心意。
他輕歎了一聲道:“清君,我今日來,一是探看你的傷勢,見你保回性命,能下地走動,我這顆吊在嗓子眼的心也落了下來。二是來跟你做個了斷的。”
“了斷?”
白逸揚點頭:“了斷,不管我心裏還愛不愛你,看到攝政王這般對你,我願不願意都得放手,何況,就算我不放手,他依舊會逼我放手。”說著他終於轉回頭來,凝望她:“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錯過,便是永遠。”
何清君深有感觸,不錯,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錯過,便是永遠!縱使當初曾萬般恩愛,錯過了就是錯過了,注定再無回頭的機會。“白逸揚,紀芙已非白家媳婦,你再娶房門當戶對的好姑娘過日子吧。”
“好。”白逸揚答道:“倘若能再遇上讓我心動的姑娘,我必定會娶回來好好過日子,再不教她受委屈。”
何清君眼一酸,眼角濕意漸濃,有些人,一旦錯過,便是永遠,白逸揚,但願我們下一世再不相識!
白逸揚凝視著她,不舍的淚水緩緩滑下,為何到永遠失去了,他才省悟錯得離譜?若是他從未喝醉過酒,事情是不是就不會是這種局麵?
隻是世上從無後悔藥可吃……他緩緩從懷裏摸出兩張薄紙,遞給她:“雖然我已在朝堂上親口承認和離書無假,可是,我還是想跟你做個真正的了斷,這兩份和離書,是我按照從前那份和離書一字不差的重新抄了一遍,今日咱們當麵在這上麵簽上名字,從此,你我便真正沒有半分關係了,我再不用奢想,你再不用擔心我會來糾纏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