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因為她腳戴鐐,穿褲子極不方便,於是邊出現了一位粗壯的中年女子,她臉上一絲笑容沒有,讓她坐在床上:“青主兒,奴婢必須得先點了你的穴道,才能打開鐐銬。”
何清君也隻能沒意見,誰叫她現在被人家銬著呢,她微笑點頭,心下卻想,從今日起,她必每日沐浴更衣,一天換兩套衣服,讓她不停出來開鎖,非煩死她不可。
那中年女子出手極快,點了她的穴道,然後取了鑰匙打開鐐銬,讓梅草為她套上右腿的褲腳。
再然後,那中年女子重新鎖上鐐銬,解開她的穴道,麵無表情地消失。
“梅草,她是誰,好像極厲害的樣子。”
“奴婢不知,是劉師父派過來的,聽說……”梅草目光閃爍,急忙改口:“奴婢隻知,劉師傅叫文二嫂,她從來不笑的,連太子都對她非常客氣,好像武功挺厲害。”
何清君再未追問,這個梅草定是知道文二嫂的身份,隻是不便跟她說而已。文二嫂,她瞧著該叫她武二嫂,那臉啊就跟她欠了她二百銀子未還似的,從她出手點穴的力道來看,她的武功確實不弱,跟錦殺樓的殺手有一拚。
何清君悠閑、奢侈又百無聊賴地在這個豪華大房間內過了兩天,不止一次的感歎,這種奢華無聊的生活當真可以消磨一個人的意誌,尤其像她這種飄泊江湖多年、殺人如麻的女子,更容易被消磨了鬥誌,做什麼都提不起精神來,隻想這般混吃等死一輩子算了。
她趴在火盆旁的桌子上換個姿勢,輕歎,這個晉望之真奸詐,給她安排了一個豪華的大鳥籠,將她當成一隻金絲雀兒養,他這主人卻不露麵……想到此處,她囧了,自從她被劫離開令狐薄,好像一直就沒人當她一個人,先是被當成像臭魚幹,繼而被人像狗兒一般拴著,再就被當成貨物一樣捆著,如今似乎一下躍了數個層次,變得高級起來,卻變成隻被銬著腳的金絲雀……
想到令狐薄,她強作堅強的心不由得一抽,從前與他朝夕相對,並不覺得如何,隻覺得對他越來越依賴而已,可是自從分別後,才知道他在她心裏的重量遠遠超過她的想像,對他的愛,一點不少於當年對白逸揚的愛,甚至更多!隻要一想起他,便如有一隻蜷縮的刺蝟重重地在她心裏滾來滾去,滾來滾去,痛得她不敢呼吸,眼角發酸,原來她也是會害相思的……以致於她再也不敢想起他,便想一些有的沒的無聊事來占據腦子。
她正在胡思亂想著,梅草進來道:“青主兒,眉側妃來瞧你了。”
何清君心下“切”了一聲,她管她是眉側妃眼側妃的,跟她有什麼關係,她又不是晉望之的妻妾,當真可笑之極。
梅草小心問道:“青主兒要不要見她?”
何清君以手支頤,另一隻手無聊的在桌上劃拉著,漫不經心地問道:“這個眉側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