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齊站在複健室的門口,盯著房內拚命練習將每一步走好,不顯露一絲缺陷的男人,感受著那一身的冰霜,深深歎息,同在一個醫院裏麵,性格各異的兩個人,是不是注定要王見王死棋呢?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可卻不能不去擔心,擔心那個在加護病房呆了五天的朋友。
閉了閉眼,想要轉身離開,一個聲音打斷了他所有的動作,“林醫生,怎麼來不不進去。”女子的聲音如柔柔的泉水,柔和恬淡。
他看向來人,點頭微笑:“依情。”盯著眼前大街上隨處可見的平凡麵容,他卻想已最快的速度逃離。
可依情卻沒給他這樣的機會:“好幾天沒見你過來了,很忙嗎?”說著走到門前按下把手:“先生這兩天一直盼著你來呢!”說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還沒等林修齊接口,房內的男子到先開口:“胡說,我可沒希望他過來。”語氣冰冷,帶著少許賭氣的意味。
依情吐了吐舌頭,討好地走到男子身旁扶住他的胳膊:“是是是,我胡說的,先生,你已經練了一個小時了,也該歇歇了。”說著扶住他走到休息室坐下,回身對林修齊投以抱歉的微笑,“你們聊,我先出去了。”說著把毛巾放在男子身邊,徑直走了出去。
“就不能對依情好點!”林修齊一臉不讚同地說。
男子挑眉:“怎麼好?”拿著毛巾擦汗地手停了一下,生硬地問道。
林修齊歎氣:“是個人都能看出她對你的心意,就隻有你偏偏不領情。”
男子嘿嘿冷笑:“她要的我給不起,這話我四年前就說過。”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愧意,但很快就被冰冷取代:“你這兩天很忙嗎?都沒見你過來!”
“嗯,我的一個病人心髒病發作,這幾天一直在他身邊,你呢?怎麼樣?”他問目光落在他不停揉動地左腿上麵。
男子放開手:“沒事,練得頻繁了一些,斷根有些腫脹。”
“既然知道這樣會起反效果,就不該這麼一意孤行。依情這兩天沒少念你吧!”
“她就是愛嘮叨。”說道依情的時候,也許連男子自己都沒發覺,原本冰冷的語氣會下意識地柔和幾分。
“那是關心你,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我要是依情就讓你自生自滅。”林修齊笑罵道。
“你不要每次都替她說話好不好!”男子沒好氣地哼了哼。
“你的腰部不能持久受力,不然你又要臥床,這點不用我跟你說吧。”林修齊無奈的陳述。
男子扯動嘴角:“我知道,我隻是想快點出院,我已經等了太久了。”眼中閃過思念與哀傷。
林修齊默然,如果一切都是天意,那麼老天倒是開了一件天大的玩笑!
“天磊。”
“沒事,可能分開的太久了,反而越來越想她。”他有些感慨的說,修齊知道他的過往,在修齊麵前沒什麼好隱瞞的。
林修齊垂下眼眸:“那就去見她吧。”這句話他應該三年前就說,如果當初說,也許很多都會不同。
他垂下眼盯著左腿:“現在嗎?如果讓她見到我這個樣子,估計會哭的,我最怕她哭了。”
“什麼這個樣子,走起來路來,也沒什麼不同,最多比普通人慢了一點。”林修齊反駁道。
“走快了會跛的。她那麼聰明一眼就能看的出來,我還是再練練吧。”
“如果,我是說如果她現在很幸福,她的丈夫對她一如你對她那樣好,你要怎麼辦?”修齊不去看他的眼,慢慢地問。
“我不知道。也許我該說祝福她。可是,努力了這麼久,能夠站起來,能夠走路,所有的努力不隻是我想要,更多的是我想用這雙腿穩穩地走到她麵前,告訴她我回來了。”
林修齊無言以對,徐天磊這個在穆曦彤的字典裏永遠不會回來的男人,在這四年裏拚命做著一件事就是站起來,學會走路。
修齊很想自私的對他說,放手吧,你愛的那個女孩的丈夫付出的一點都不比你少,那個人也在用他的一切去愛著穆曦彤。
可是,陪著徐天磊一路走過來,知道他付出了多少,才能像今天這樣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著,到嘴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在冷場的當口,門開了,依情推著輪椅走進來:“我想你需要這個。”推到徐天磊的麵前,見他黑著一張臉一臉鄙夷地盯著輪椅,對她喊道:“林依情你把這破玩意給我推過來幹什麼?我不需要!”
林修齊笑著往門口走,戰爭留給他們兩個人就好,而結果不用猜也知道他必然會屈服,他怕見穆曦彤的淚水,而依情的淚水的殺傷力,林修齊從來不敢小瞧。
走出複健室林修齊的心口反而更為沉重。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