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滿庭對葉公主的舞姿移不開眼睛時,子珩向我瞧過來,眼神清涼的如同天上月光,輕啟雙唇說了幾個字,我看了他說的話,更是頷首淺笑起來,腦海裏是當初他與我在雅苑時填的小詞,是我們漫步湖邊遊廊,臨風誦詩撫琴,言笑晏晏的情景。
十二木卡姆的曲子喧鬧,滿殿此時仿佛已經被三十六種樂器淹沒,一屋子的樂聲,十分熱鬧。
方才蘇鈺準我彈奏時並沒有細看我的樣子,隻是轉頭對母妃頷首,正合了我的心意,我本不是喜歡宣揚的人,如此便是最好。母妃又說要替我討賞,我自然曉得她說的賞賜是什麼。
蘇鈺看著母妃的眼,笑的莊嚴道:“不愧是你屋裏的人,果然各個生的巧。”淑貴妃微微側過頭,笑著道:“臣妾可不敢忝居高位,姑娘生的巧和妾身有多大的關係,方才鈺郎道要賞賜,淑兒可是當了真了。”皇後笑道:“也怪不得皇上如此寵愛淑妹妹,萬事萬物,妹妹總能辦的妥帖。”
母妃瞧了皇後一眼,嬌笑一聲道:“臣妾不過都是些愛玩兒的心思,登不得台麵的,姐姐華貴端莊,六宮無不敬佩,方才是真真兒妥帖的人。”蘇鈺看著眼前的兩個人,滿意的點點頭。
才繼續看著葉公主的歌舞了。
宮裏的人久觀唐舞慣了,乍然見著不同風格的舞蹈,難免目光殷切且專注。待著一曲到尾,葉公主以一個農婦刺繡的姿勢圓滿收尾,愈發襯得她身姿纖纖。美得爽朗醉人。
殿上的人率先鼓起掌來,因而滿堂掌聲都響了起來。葉公主爽利的收了身子,拜了唐禮道:“葉兒獻醜了。”卻並不退回位子上,隻是亭亭立著,蘇鈺看了葉公主道:“可還有什麼其他好處要朕與愛卿同觀嗎?”
葉公主極為莊重的施了一禮,淡淡笑道:“葉兒有一心願,望上主可以允準。”
蘇鈺笑道:“原是這樣,你且說來聽聽。”
一旁的回鶻首領跟著出聲:“葉兒算是我們回鶻最好的女子了,這些年登門求親的人也不少,可她都瞧不上,這次隨著我來上邦一遊,可有人教她動了心了,這不,一回去跟我說,上邦風土人情無不最佳,要在此長居,”頓了頓瞧了葉公主一眼道:“我本就她一個寶貝女兒,說要留還舍不得,回鶻與上邦是有心結秦晉之好,為人父者,也不過希望女兒可以幸福罷了。”又施了回族禮節,道:“還望上邦皇帝允準。”
蘇鈺聽了拊掌而笑,道;“朕還以為是什麼,原來是瞧上了我蘇家兒郎,葉兒且說說,看上了誰?”
我與子珩交換一個眼色,微微一笑,想來葉公主與三哥的事情便要成了。
卻隻見葉公主將殿上掃了一遍,目光定定落在龍椅上那人眉間,抬了手指到:“葉兒隻愛比自己強的,從小到大,葉兒隻敗過一人手下,那日朱鞭落地,葉兒的心便也跟著走了。”
我心裏大驚,萬千話語便都說不出口,隻見葉公主轉頭看了蘇子珩,直直道:“蘇子珩,你,可願娶我為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