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貓鼠情仇(17)(1 / 3)

白玉堂道:“我曾同那個假趙爵一同飲酒,他並不快活,擁兵自重的趙爵如何會不快活呢?我覺得有人在左右那個所謂的趙爵,誰能左右顯赫威揚的襄陽王呢?此一疑;那個趙爵雖然居在襄陽王爺的位上,卻無王家的氣派,這是骨子裏的東西,是做不出來的,那天襄陽府興辦歌舞,襄陽王一臉晦氣,而你坐在他身邊,卻是氣宇軒昂,此二疑也;其三,我在開封府和皇宮內被禁軍圍困,是你帶我出來,盡管你化了裝,我暗中還是認出了你。我事後曾想,你如何對皇宮如此熟門熟路?又如何在皇宮裏如人無人之境?其四,江湖中丁兆蘭失蹤多年,我總覺得他在什麼地方隱藏著,我後來看出你們長得非常相像,隻是他臉上那重重的胡須不同。不過這不礙事,誰都可以粘上胡須的……”白玉堂一口血冒出來,他皺眉,似乎說不下去了。

趙爵冷笑:“這隻能是你的妄猜,不作數的。”白玉堂點頭:“我知道你會這樣說的,因為我現在手裏沒有證據,隻能是推測。但是我那天從東京追趕花蝶到襄陽府時,曾與那個冒名頂替的假襄陽王一同飲酒,當時他曾乘著酒興與我吟過兩首詩。我當時沒有聽懂。詩卻是記下了:‘我自清明才自高,乃為當初誤逍遙,假做真時真非假,王府深處傷心謠。趙家天下萬年長,爵子爵孫當自強,假使落入荒野處,聖人何必歎心傷。’這是兩首藏頭詩。應該念作:我乃假王,趙爵假聖。當時那個假襄陽王在向我暗示什麼,後來我才明白,他向我暗示你趙爵在朝中假扮皇上,襄陽王也是由別人假扮的。我當時真是太愚笨了。竟沒有想到這是兩首藏頭詩。”白玉堂深深地歎了口氣。丁兆惠傷心地低下頭去。樓上沒有一點聲響,隻聽到風兒刮過樓台。眾人怔怔地看著白玉堂。

趙爵搖頭笑了:“你這又是妄猜。假如我假扮聖上,那麼包大人如何看不出來。你倒是說說看。”

白玉堂笑道:“其實包大人已經懷疑你了。想聖上與包大人何等親密,而你把聖上囚禁之後,你假扮皇上,你的相貌很像,因為你和皇上本是雙胞胎。稍稍遺憾的有一點,就是你的聲音不大像皇上,但這並不要緊,因為那時誰能知道皇上已經被你囚禁了呢。誰能知道出現在文武眾臣麵前的會是你呢。你的王家風範,你的氣度,自然可以亂真的。這件事就是這麼簡單。世界上任何神秘的東西,一經揭開底牌,便不再神秘了。人往往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總喜歡把神秘的東西想像得比神秘本身更神秘。”趙爵笑道:“那你又是如何懷疑到這一點呢?”白玉堂道:“你把蔣平召進宮去,我就開始懷疑這一點了。因為蔣平過去曾是襄陽府的武士,是因為偷你的錢財被你逐出襄陽府的。而蔣平這個人一生視錢財如糞土,他如何會去偷呢?這隻是給外人一個幌子,遮人耳目罷了。你把蔣平放出襄陽府,是要蔣平在江湖上給你做一個眼線。”

趙爵搖頭歎道:“我還是那句話,你如此精明,可惜不能為我所用。”

歐陽春疑道:“或者王室中人都是如此奸詐?我總覺得白玉堂講得雲山霧罩。我記得襄陽王府總是幫助白玉堂的啊。”

白玉堂笑道:“如果一個人三番五次替我解圍,我又怎麼會想到他是你的敵人呢?人是有弱點的,總是看到很遠的東西,往往忽略了周圍的情況。”

歐陽春點頭道:“你說的不錯,這個人是一個聰明人,我曾一度十分敬重他的。”歐陽春搖頭不再說,他想起了他在汾陽與鍾濤和丁兆惠相遇的事情。現在看起來,那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了。

趙爵笑道:“當然,我從來就認為自己是一個聰明人。”白玉堂歎道:“你卻忘記了,聰明人總是活不長久的。或者天意安排,就要有一出好戲要看了。”趙爵皺眉問:“什麼好戲?”

白玉堂道:“這似乎是你不可知的,你也許會死的。”趙爵搖頭笑了:“生死是不可知的。如果我死了,無論世上還有什麼人活著,於我來講,都已經不複存在。如此來說,生死便無界限。”

眾人看看白玉堂,又看看趙爵。實在不知道應該怎麼看他們,就在這一刻,人們突然大吃一驚,趙爵身旁的蔣平突然拔出娥眉刺向襄陽王的麵門剌去,襄陽王大吃一驚,他閃身躲過,喝道:“蔣平,你……”

蔣平高聲叫道:“我奉聖旨來拿你性命。”說著,挺身再剌,襄陽王再躲,縱身一躍,竟逃出了蔣平的攻擊。

歐陽春看著趙爵閃展騰挪的步子,稱讚一句:“好功夫。”蔣平長歎一聲,收起娥眉刺,走向白玉堂麵前:“五弟,我太無能了……”

白玉堂苦笑:“四哥,這是天意。我們的安排天衣無縫,伹這是天意。”

眾人不解地看著蔣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