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東海省沿海一個產漁業比較發達的小鎮---紅星鎮。
夏日炎炎烈陽暴曬下,街頭巷道人流量驟然減少,正值休漁期期間,大把空閑時間下來的人們,此刻做得最多最習以為常的就是紮堆侃大山,聚眾賭錢,三五人摸紙牌打麻將等。
十字街拐角處的一幢五層樓高的巨大民房,門前大院,鄰街巷道,停滿了各種種樣的車輛,小汽車,麼托車,自行車,掛在外牆上的幾台大馬力空調室外主機正在開足馬力運轉,製冷液滴灑在被烈陽暴曬得起青煙的地麵上,形成大灘水漬。後院是一個小花園,地麵綠草如茵,三兩棵大樹茂盛傘開,把陽光完全庶擋。
民房四樓,兩百多平米的空間此刻擠滿了男男女女,甚至老少兼有,內裏煙霧環繞,人聲鼎沸,夾雜著各種煙味,汗味,香水胭脂味,體臭等簡直烏煙障氣。
原來這裏是一個賭博窩點,分有牌九、番攤、三公、二十一點等四個賭檔,每個賭台都圍滿了人群,每當莊家嚎叫著:“買定離手!”站在後麵的人紛紛踮起腳尖,伸出手跨過前者的肩膀或頭頂去遞過手裏籌碼,壓在賭桌上,就好象押慢一些就會失去搶錢的機會。
在這裏賭錢都是使用籌碼而不是現金,開這些非法賭場的人,為了應付公安的突襲,會使用上許多手段辦法,例如這些籌碼,都是用塑膠經過機製而成。很精美,籌碼的麵值從十元到伍仟元不等,每個賭客進來都必須把現金換成籌碼才能賭,出來的時候再兌換回來。而場地也是臨時高價租借而來的,為怕影響大,賭場也是時時更換地點,充分運用遊擊原理,打一槍換一個地方,這樣比較不容易撞槍口。當然,衙內裏要有關係有線眼,至於裏麵的錢權交易就不足外人道了。
“一點,哈哈,莊家一才點,發財發財!哈哈。”牌九賭攤上眾人一陣歡呼,莊家隻開出一點,隻要自家的牌開出兩點以上就能贏,機會很大,當然,除了十點。
“曹!是癟十?!石頭,你也太黴了吧?”
“就是,早知我來抓牌,這小子手氣太臭了。”跟著搭注的人紛紛埋厭起來。
“莊家一點都吃不了,唉……”一聲歎氣。
“又輸了…”
“這是最後一把了。”一個二十一二歲的少年男子默默搖了搖頭,垂頭喪氣的從人堆裏擠出來。男子的頭發很短,幾乎是個光頭。長得眉清目秀,很特別的是他的眼睫毛很長,象個女孩子。一雙眸子黑白分明,清澈透亮。此刻滿臉沮喪,竟然頗有種楚楚可憐的味道。
“石頭,怎樣?”一個肩掛著阿迪達斯皮包的青年男子,“及時”地出現在他麵前。臉上帶著一絲不易察年覺的幸災樂禍譏笑。
每個賭場幾乎都有放高利貸的職業者,如果這也算一種職業的話。它還包括敲詐、勒索、脅迫等犯罪活動。青年名叫趙細勇,是一個帶有黑社會性質團夥裏的成員,專門負責放貸和收數。
趙細勇一直在場中監視著石頭的舉動,這個愣頭青今天已經從他手裏借去了六萬元之巨。剛開始是一兩千的借,後來是一萬一萬的來,最後這一萬元是勉強借出來的,逼他答應賭完不管輸贏都要馬上還清。之所以敢借他這麼多錢,是因為了解他家裏還有一套老房子,一條破舊的小機船。應該有足夠的嚐還能力,至於嚐還後,管他是死是活,這些都不在自己的考慮範圍。當然要是能贏回來立馬還清則是皆大歡喜。但輸光了的話…那就不好說話了。
趙細勇也不想逼人過甚,畢竟要債也是件麻煩事,麵對一窮二白的債務人你就算拆了他的骨頭也還不起,那樣就虧大了。這錢的利息可是百分之十,三天一期的,六萬元每過三天就要給六千元的利息。
石頭此刻早已經手腳冰涼,後怕不已。他知道自己早已經山窮水盡,家裏根本就負擔不起這樣的巨債。從小石頭就和老爸楊開相依為命,石頭沒有母親,楊開到目前六十五歲還從沒有給過婚。聽鄰居說是老爸楊開在石頭很小的時候撿回來養的。小時候石頭總是問老爸自己是怎麼來的,為什麼沒有媽媽?老爸總是對他說,他是石頭裏爆出來的,為此還為他取名叫石頭,楊石頭。
楊開此時已經身患絕症,正躺在醫院裏。石頭來這裏也是抱著孤注一擲的心理,贏一筆錢到醫院裏繳交那昂貴的醫療費用。知道已經沒有後路,石頭隻得硬著頭皮對趙細勇說道:“勇哥,能不能再,再借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