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月直起身子,眼神淩厲到何飛無法直視,他淡淡地說:“前方味道更重,怕是凶險非常,其他弟子或是不知道發生了這些事,你想辦法通知其他人,讓他們出去,我進去看看。切記,不要回來找我,如果實在無法通知其他人,你就先出去找些援手,不要逞強。”說罷,雲月白色的衣袂摩挲過樹枝,向密林深處走去。
何飛在原地停留了一刻鍾,這是他穿越到這個世界遭遇的第一次死亡,他不斷安慰自己這些人不過都是書中之人,不會真正死亡。可那死亡的畫麵卻太過於具有衝擊力,讓他格外鬱結。不過即使在書中,他也不會讓自己如此簡單的死去,就算這本是虛假的世界,他也要認認真真地活下去,不過這當兒,何飛卻格外焦躁起來,擔心,著急、慌亂各種情緒一股腦兒湧上心頭,他不知道這是為何?或許是因為他沒有看見那個人,南風揚,你沒事吧?想到這,何飛不禁自嘲,我有事他都不會有事?我是為毛擔心他啊?
禦起真元,何飛使用起還不太熟悉的飛行術。他飛行的姿勢頗有些不雅,可緊急關頭也顧不上那麼多,貼近樹冠飛行,何飛近距離觀察起地麵。修為達到金丹期的何飛,聽力嗅覺都超過一般人百倍,飛過幾處密林,在樹海邊緣發現了兩名弟子,何飛對這兩人不甚熟悉,可以說連長相都不曾記得,卻也依稀記得這兩人是這次門派試練的弟子。這兩名弟子,一人一襲紅衣,另一人一身青衣。
何飛在這兩人處停下,嚴肅道:“傳雲月師叔的命令,本次試練終止,眾弟子得令後即刻離開神霧迷境。”
紅衣弟子、青衣弟子先是十分驚訝,卻也沒做過多詢問。青衣弟子從懷中掏出土遁符,默默念起心法。何飛欲走,卻被紅衣弟子攔下,對他神神秘秘道:“霓音師兄,我還有話與你講。”
何飛正眼瞧了瞧這名弟子,外表說不上俊美,隻稱得上清秀,一雙清透的眸子,仿佛有看透人心的魔力,不得不說,何飛對這名弟子挺有好感,也耐下性子聽他想要說些什麼。弟子抱拳,言辭誠懇:“我與未華兩人與同組之人走散,是因為我們聽見打鬥聲,想要查看,隻是剛走半道,便遇見南師兄,他攔下我們,獨自前往。我怕南師兄有事,霓師兄你能否前去查看一番?”
“那是自然。”何飛這廂說不出的心急如焚,明明知道那個人比自己強上百倍,對自己也不曾有好臉色。可為何?自己卻如此擔心他。原著中,南風揚在與檮杌的決戰中險勝,應當不會傷及性命。可為何自己卻如此不安,這種不安幾乎超越了何飛心髒的承載力,仿佛在頃刻之間就會爆裂一般。何飛向紅衣弟子詢問南風揚前往的方向後,隨使出飛行術向南風揚所在方位飛去。路過之處,血腥味越來越濃,鮮血四處飛濺,何飛不得不停下查看。他藍白相間的衣擺拖過地麵,隨即沾染上了濃烈的鮮紅,人類肢體的殘骸散落四處,已分不清究竟屬於何人,隻是這些血液還有溫度,證明這些已經死亡的人不久前還生存著。那是……?何飛看見了一張幾分熟悉的臉?明陽?那個與樂至一道的弟子,他滿臉血汙,手中的劍死死地插在土中,勉強的支撐起他已經破碎不堪的身體。
黑色的發絲混合著鮮血從他的側臉流下,他隻能張著嘴呼吸。似乎聽見了來人的腳步聲,明陽費力地轉動眼珠望向何飛,露出絕望的笑,下一刻,仿佛失去生命的布娃娃明陽深深地垂下了頭,他死了,在生命最後一刻因為不是孤獨的離開而笑了。何飛憤怒到整個人都在發抖,這名弟子他了解不深,卻從短暫的交往中看出了他的認真向上,他認真的活著,努力修煉,他的生命不該就這樣結束!可如果他死了?那就說明樂至也遭遇了危險?何飛恐懼到不會思考,那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朋友,他不敢想象那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