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三十 下雪了(上)(1 / 2)

都市的夜景中,燈火是永遠的統治者。這一點,在矗立於市中心最黃金地段的“棲鳳大廈”中,更是體現得尤為淋漓盡致。六十層的大廈,每一層也都是燈火通明。

裝飾奢華的電梯,現在正抵達至這大廈的最高處。

“叮”,電梯門緩緩向兩側滑開,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一對白皙晶瑩的玉足上,正穿著一雙鮮血般豔紅的精致高跟女鞋,踏在光鑒照人的地麵上,發出清晰的“踏踏”聲。

除夕之夜,大廈中除了幾名守衛以外,早已空無一人。而在這距離地麵最高處的回廊中,也隻剩下天頂及牆壁上慘白的燈光,以及它們在地麵上的投影。

整個六十層空曠而寂寥,隻有幾根燈棒閃爍時,偶爾發出的“必剝”聲響。

在這樣的環境下,皮鞋觸碰地麵的聲音,便清晰地回蕩在整個回廊中。

女人走的並不快,使得上一次的回音恰好可以同這一次的腳步聲聯接在一起,連貫不斷,沒有任何停頓空隙。

走廊盡頭,是兩扇木門,上麵沒有任何修飾,隻是本身的木紋,便形成了極好看的圖案,格調雅致非常。女人白玉般近乎透明且溫軟的手,輕輕搭上門把手。

“吱呀”,木門應手而開。

除夕之夜,員工們早已回家團圓,留在這裏的,隻有一層的幾名年輕的保安,現在大約正在宿舍中上網。窗外的天空中有煙花綻放。

是團圓的日子。

我起身打開了窗子,深黑的天空中,紛紛亂亂地飄散著雪花。下雪的時候是不冷的,相反空氣會更加清新。

純淨中微帶冷冽的氣息,透過打開的窗子湧進整個房間。真是久違了。

紛紛揚揚的白雪,化身成千萬億純白的花瓣,散落在人間界,點綴著同是結局和開端的除夕之夜。

雖然已是深夜,街道上卻愈來愈熱鬧,揮舞著各色焰火的年輕人歡叫著,彼此擁抱、跳躍,到處都是笑語歡聲。

無數明亮的燈光鋪散在夜空中,清楚地映照出一天雪花,被夜風吹拂得四處搖擺,行蹤莫定。

我一直也都覺得奇怪,雖然慶祝新年的鞭炮聲震耳欲聾,我卻依然能夠聽到雪片落地時輕微響動;雖然充塞喜慶的硝煙味道滿溢鼻腔,卻依然能夠聞到雪花隨風送來的冷香味。

今天,是這一年的結局,也是我在這間辦公室的最後一天。就在今天,我將我的公司轉手給了他人,原因無他,隻因為我終也開始厭倦了這商海生涯。

我也在期待著,新的一年的開始。

這時候,“吱呀”,我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

推門而入的是我的秘書——虞月。

脫下外套的虞月,身上是一套緊身的裝束。衣服是如同最鮮豔血花般灼熱的紅色,而人卻如晶瑩飛揚入室雪花般清冷高潔的白皙。

這是誘惑,我的小心肝如是說。

這是我心底最壓抑且渴求的罪惡,我無比理智的大腦給出了一個最恰當的結論。

“你這樣子,是下定決心要把我拖入罪惡深淵?”,我這麼問款款走向我的虞月。

虞月開心笑起。不可否認的,我非常喜歡虞月的笑聲,她的笑聲很特別,發聲很是迅速,從而將所有的笑聲串成一串,有種無休止的感覺。每次聽到這樣的笑聲,就不自覺地也想加入進去,真是令我非常愉悅。

“看來我這麼用心打扮還真是沒有白費心”,虞月的聲音清脆利落,總讓我覺得很清爽。

“說說看,為什麼今天突然打扮這樣子來誘惑我呢?”,我在一瞬間感覺到,我可以徹底放輕鬆下來。

“當然是因為今天的日子特殊咯”,虞月說著,坐上我的辦公桌,麵對著我。

我在此時突然感覺到鼻子有些發癢,好像是要流鼻血。

緊身的紅衣,因為虞月挺直的腰身愈加繃緊,彰顯出一身完美的起伏。上身幾乎被完全包裹,但卻偏在頸下開了個菱形小口,顯露出一小塊剔透的肌膚,差點閃花我的眼,引起了我對兩旁高聳之處的無限遐想。

下身則是短裙,俏生生的一截大腿已是令我有難以釋手的感覺,而上部緊繃繃的飽滿豐臀加上柔若春水的腰肢,更是構成邪惡魅惑。

然而這些還不是最致命的,徹底擊潰我的是那張淡如輕霧中迷蒙遠山的俏臉,溫文柔弱,惹人憐惜,卻正是我的最愛。

我的鼻血終究還是流了下來。

“哈哈,你也會流鼻血,看來你把這間公司轉讓掉倒也真是做對了,起碼讓你更像正常人”,虞月一邊笑著,邊用紙巾把那兩條不雅的血痕擦去。

“那你呢,為什麼以前包的嚴嚴實實,今天才來引誘我”,我到窗台上抓了把雪,狠狠地擦了擦臉,問虞月。

“那是當然的,做大老板的女朋友有什麼好,連好好過次二人世界的機會都沒有”,虞月看我就那樣用雪擦臉,顯然躍躍欲試,而後打量下自己的裝扮,終於放棄了。用雪擦臉的動作無疑會破壞這副誘惑的格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