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了一口氣的正夫猶豫著打開隔壁的那間房,這是自己和老婆的房間,一如既往的簡潔,正夫感到輕鬆了許多。
那麼,最後隻剩下女兒甘菜的房間了,那聲音一定是從那裏傳出來的。
不放心的將球棍又揮舞了兩下,手中的質感似乎讓正夫又鼓起了勇氣,快步走上前去,輕輕地將門鎖打開,退後一步,前腳猛地一踹。
“砰!”
門開了。
正夫小心地退後幾步,透過已開的門向裏麵看去,沒人?!
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房間的每個角落,書桌,茶幾和凳子都擺放得整整齊齊。難道是聽錯了?踏入房間的正夫在一番粗略的掃視之後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老了。
“啪!”一旁的衣櫃中突然傳出一道沉悶的聲響。
是誰躲在櫃子裏?又緊了緊手中的球棍,沉吟了一下還是躡手躡腳地上前兩步,緩緩地將耳朵貼了上去,依稀聽得到一些細碎的摩擦聲,究竟是什麼東西?!正夫後背都被冷汗浸濕,心裏有點發虛。
一咬牙,似是下了什麼決心猛的將櫃門拉開,有些刺眼的陽光瞬間將狹小的空間鋪滿。
“喵!”一團黑糊糊的東西迅速從黑暗中躥了出來,不知是被突然刺目的陽光還是被正夫搞出的響動嚇到了,尖叫一聲,飛快跳下地從正夫的腳邊穿過,才反應過來的正夫隻在那一閃而過的身影中隱約判斷出是一隻黑貓。
“呼!”長出一口氣,將手中緊握的棒球棍隨意丟在一邊,正夫搖搖頭,貓捉老鼠而已,看來自己還是太疑神疑鬼了。
拍拍手,在感覺放鬆了許多的正夫正要回轉身下樓,眼角突兀地在衣櫥角落的陰影中掃過一本有些泛黃的筆記本,那個地方通常很容易被忽略。
甘菜的日記?!原來藏在這裏,難怪平時都沒有發現。心虛的正夫伸長了耳朵確定樓下沒有動靜後,輕手輕腳地翻開筆記本,唯恐在上麵留下什麼痕跡。
從翻開第一頁起正夫就確定這並不是女兒的日記,潦草的筆跡,莫名其妙的線條,到處穿插著的抽象圖畫,看的正夫直皺眉頭。枷椰子,這個名字在那裏聽過?
時間就是在不知不覺中流過,坐在女兒的書桌前看得津津有味的正夫終於翻到了空白的一麵,有些意猶未盡又合上書快速地過了一遍,嗯,這幅圖剛才好像沒見過誒,正夫將書停在畫著怪圖的某一麵。
潦草的字跡中央仿佛仿佛被撕破了一個洞,紙邊向外翻著,中間的黑暗中畫著一隻瞪大的眼睛,似乎感覺到正夫的目光,畫中的瞳孔稍微向他一偏。
嚇得正夫條件反射般將筆記本丟到地上,揉了揉眼睛,不信邪的又翻開到那一麵,很正常啊?
晦氣!低聲咒罵一句,一番驚嚇倒讓正夫想起這書好像就是這屋子前主人佐伯家的遺物,雖然物業有所隱瞞,但作為一家之主當然像鄰居們打聽過關於那一家人的慘劇。死死盯住桌上莫名其妙出現的筆記本正夫猶豫著,許久,還是慎重地將筆記本從桌上拿起,狠狠地丟出窗外。
神色有些陰沉的正夫走下樓梯,氣衝衝地準備去玄關脫下鞋子……
路過樓梯前的鏡子時正夫似乎發現臉上有些白色的汙穢,在衣櫥裏沾上的嗎?轉過頭麵對鏡子,很正常啊!難道又看錯了?!
哎!真的老了。
日光炎炎,仿佛早來的夏天……
作為一個R國的家庭主婦,典子實在是很累。自從嫁到村上家後,她便像所有普通的家庭主婦一樣生兒育女,盡職盡責地伺候著一屋上下,每天總有忙不完的家務,有時候她甚至認為自己活得就像一條狗一樣被家人呼來喝去。兒子長大了,有些叛逆也就算了,但女兒竟然也被那老頭子帶壞了,經常對自己這個當媽的大呼小叫……
百貨公司五樓。明顯帶著些微皺褶的米黃色外套,黑色短裙,此時正被一身的大包小包壓彎了腰的典子又歎了口氣,額邊又有幾縷垂下的淩亂發絲被汗水黏在臉頰上,額頭上泛出了絲絲皺紋。
終於,好不容易拖著身子,一步一停,一瘸一拐地來到電梯前,不走運的是電梯似乎快滿員了,電梯中的女服務員上下打量了典子幾眼,不顧典子懇求的眼神,帶著職業的微笑按鍵關上了電梯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