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分娩(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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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齊麻理子的雙手感受到有一條繩子正綁在屋頂的扶手欄杆上。黑暗中,一個女人的影像清楚地浮現出來,高野舞的雙手被某種意誌力操縱著,利落地將繩子打個結。站在高樓頂上,強勁的風吹得她雙腳和腰部不斷搖晃著,隻要稍不注意就會失去平衡,但是她卻被一種無名的使命感驅使,專心地將繩子綁好。

看了錄影帶以後,在**裏徐徐生長的生命開始影響到安齊麻理子的肉體。她經常在深夜時刻忽然清醒,豎著耳朵傾聽腹中異物鼓動的聲音。才兩、三天而已,現在肚子卻大得像要臨盆一般,脹大的**也開始滲出乳汁來。

現在,安齊麻理子總算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排氣溝底部了。

(因為要分娩。)

安齊麻理子怎麼也無法相信腹中的東西是自己的孩子,她甚至於懷疑他是不是人類。

(難道是野獸?)

她甚至不覺得那是個有生命的東西。

一種使命感驅使她必須在不為人知的地方把這個異物產下。因此,她得做好“金蟬脫殼”的工作,而且要立刻付諸行動。

在前一晚的此時,安齊麻理子脫了內褲,趁人不注意的時候溜出房間,來到倉庫街一棟大樓的屋頂。那是一棟沿著海邊興建的老舊建築,到了晚上人煙罕至,往來的車輛也十分稀少。

安齊麻理子跨越二樓的樓梯轉角,順著螺旋狀的防火梯爬上屋頂後,再繼續爬上水塔的梯子,來到機械室的上麵。在靠近海邊的那一麵,有一個排氣用的溝槽,宛如浮在空中的棺材一樣。

這是讓蟬脫殼最適當的地方,把這層沒有靈魂的殼放在這裏真是再好不過了,而且這裏距離安齊麻理子的住處不遠,也不會引人注目。

安齊麻理子抓著垂下的繩子慢慢地往排氣溝滑下時,一不小心將腳踝扭傷了。

(現在是幾點?)

白天的時候還可以隨著光線的差異知道大約的時間,但是到了漆黑一片的夜晚,僅靠閃爍的星光,無法得知時間的流逝。

(從房間出來大概超過二十四小時了。)

忽然安齊麻理子悲從中來。她待在這裏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了,除了有二、三個小時能夠保持意識清醒之外,其他時間幾乎都是失去知覺的。這期間雖然好幾次感到驚愕、恐懼,以及無來由的惡心感,但是覺得悲從心中來倒還是頭一次。

在那個時候,也許安齊麻理子已經知道肉體逐漸接近毀滅了,想要起來卻起不來,喉嚨裏也發不出聲音。相對的,腹中的胎動卻愈來愈激烈,來自內部的運動在在顯示出充滿了生命力。

這股生命力一直持續地扭動著。安齊麻理子一想到這十多年的歲月便倍感辛酸。自己的身體被不知名的異物占據,如果隻為了要來到這世界上而利用她的身體,那她過去的努力又有甚麼意義?

安齊麻理子不自覺地流下眼淚,對無常的人生感到悲痛萬分。

水泥的冰冷感從背部滲進骨頭裏,更加深了安齊麻理子的悲傷。

這時,不知道從何處滲出涓涓的液體,暖暖熱熱的感覺,正逐漸蔓延開來。

(救命啊!救命啊!)

安齊麻理子想喊叫卻叫不出聲來,緊接是一陣劇烈的疼痛排山倒海而來,有如巨大的海嘯,將一切的悲傷、寒冷通通帶走。

海的味道好像越來越濃烈了,這時候應該是漲潮的時候吧。

小時候,母親曾經對她說:“你啊,是在漲潮的時候出生的。”

母親還說,人類的生活作息都是隨著自然界的運作而變動的,在漲潮時生下來,退潮時死去。

這時,生與死將即將同時發生的可能性愈來愈高了。如果真是這樣,是在漲潮時發生?還是退潮時發生?

安齊麻理子感覺陣痛稍微緩和下來,它發生的頻率比海浪的起落稍微緩慢些,彷佛還可以在固定的節奏上聽到低沉的旋律。船的汽笛聲、遠處街上的汽車喇叭聲,也為這旋律添加不少音效。

然而,這究竟是夜晚上街頭傳來的聲音,還是大樓裏某個房間播放的音樂,流泄到這個地方來?還是又一次的……

安齊麻理子無法判斷自己到底是否真的聽到音樂,此刻的她根本無法區分幻覺與現實,她隻覺得聽著這固定的旋律,可以讓心情穩定下來。

神秘的旋律紓緩了肉體的痛苦,使安齊麻理子產生一種不可思議的情緒。突然間,她了解到這不明顯的音樂的來源,但隨即又否定這個想法,抬起頭看看自己的腹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