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塞北卷 第二十一章節 伏兵(3 / 3)

拓拔雲明和拓拔洪揮舞著手中的巨大彎刀,聲嘶力竭地喝斥著鮮卑軍們奮勇抵抗,但是被漢軍們迅速擊潰的鮮卑殘軍們已經根本難以再組織起什麼有力的抵抗了,因為他們已經完全崩潰了。一眾奮力阻攔敗兵們的部落小帥和豪帥由於現在成了諸殘兵們逃跑的障礙,不僅沒能挽回山崩地裂般的敗勢,反而被逃命心切的敗軍亂刀砍殺不少。看見潰敗已經無可阻擋,麵色慘白的拓拔雲明和拓拔洪相視一陣慘笑,兩人孤單的身影在巨大的敗軍洪流中顯得如同大海中的一葉扁舟般飄浮不定、前途莫測。

忽地,拓拔雲明慘笑一聲,舉起了手中的彎刀對準自己的脖腔就要自我了斷,“叮!”的一聲金星四射般的擊響處,一柄突如其來的彎刀擋住了拓拔雲明自刎的刀勢,救人的卻是拓拔洪!拓拔雲明愣了愣,悲痛欲絕的苦笑道:“洪將軍為何阻止於我!?我如今折盡大軍,辜負了父親和七十萬部民的期望,不死何足以謝天下!”

拓拔洪厲聲道:“我鮮卑男兒理當戰死於沙場,如何可以自刎於敵前!現在大軍雖散,‘飛鷹衛’卻大部還在。不由我們領軍一齊死戰突圍,雖死卻亦讓漢軍不得小瞧我鮮卑男兒!”拓拔雲明聞言一振,緩緩回頭望去,果見在鮮卑大軍四散奔逃的亂流中,一支近兩千人的軍正圍聚在拓拔雲明身邊奮勇奮力苦戰,死而不退,恍若奔流洪流中巍然屹立的中流砥柱般圍持著拓拔鮮卑軍最後的榮譽。

拓拔雲明精神一振,厲喝一聲道:“鮮卑男兒,有死無降!殺!”一揮手中彎刀,霎那間一眾‘飛鷹衛’呐喊一聲,一齊掩上,直撲向漢軍人群最為密集的北方。

“砰!”的一陣巨響,正四處追殺逃竄鮮卑敗兵的北方漢軍們措不及防處、頓時和凶狠撲上來的‘飛鷹衛’撞擊在一聲,迸裂出四射的火花。陣前防備不及的百餘漢軍們被誓死苦戰的鮮卑‘飛鷹衛’隻一擊就栽倒在血泊之中,揚起一陣紛飛的血霧!

眾漢軍們見狀大怒:已是必死之人,還敢負隅反抗!?憤怒的漢軍們迅速一擁而上,戰刀並舉,瘋狂地招呼向‘飛鷹衛’而去。清黑的月光下,無數戰刀空中呼嘯破空、帶著一顆顆鬥大的頭顱,激起一蓬蓬腥臭的血液,身著黑色戰甲的漢軍們和身著黃色皮甲的鮮卑軍‘飛鷹衛’殺成了一團,彼此互相混雜,陣營已是難以分辯。

遠遠地看去,在清亮的月光下和熊熊的火光中,隻看得出一團團的黑色和黃色在頑強地進行著色彩的演變。一開始,黑色和黃色兀自勢均力敵,難分勝負。但漸漸地,四麵八方大股大股的黑色漸漸湧上來以後,奮力北進的黃色漸漸被大股的黑色淹沒在色彩的海洋之中。

‘飛鷹衛’雖然是天下精兵,但是餓了一天肚子、喝了一天冷風的他們,戰鬥力也頂多隻有平時的一半了,一旦那凶悍突進的勢頭被漢軍們頑強抵住,後繼無力的他們很快就盡顯疲態,被人數占據優勢的漢軍們一個個擊殺於馬下。很快地,不到兩千人的‘飛鷹衛’在上萬漢軍們的奮力圍剿下折損殆盡,隻剩下隻有百餘人的殘部還在苦苦地進行著最後的撕殺。

此時,放眼望去,整個山穀中,戰鬥已經基本結束,四處逃竄的鮮卑大部到底沒有逃脫出漢軍們的嚴密包圍,被四麵合圍的漢軍全部殲滅。一邊倒的戰鬥中沒有俘虜,因為漢軍們牢牢記住了黃忠和一萬七千名兄弟戰死的仇恨,所以冷漠的他們在戰鬥中無論鮮卑軍是抵抗還是求饒,對待敵人他們隻有一種試:無情的殺戮!隻有‘以血還血,以牙還牙’的方式才能撫平他們對袍澤們的懷念以及對敵人的仇恨。

戰鬥進行得很輕鬆,一則鮮卑軍早已戰力大損,二則其陣形已亂、士氣已喪,所以漢軍們付出的代價遠比想象中來得要小。從三更時分開始的戰鬥,大概在淩晨時分、太陽剛剛升起之時就已經基本結束了。逐漸彙聚起來的龐大軍伍開始向最後一股還在浴死苦戰的鮮卑敵軍重重包圍而去。

“都給我讓開!”一眾虎視眈眈的漢軍們正想再加把勁把最後幾十名鮮卑殘兵也全部剿殺時,忽然間身後傳來了一聲怒喝。眾漢軍們停住手回頭一看,清冷的晨風和茫茫的晨霧中,一名大將端坐於一匹高大的青色戰馬之上,身著黑甲,身舉長刀,雙眼裏正散發出熊熊燃燒的火焰,渾身上下殺氣騰騰的緩緩縱馬而來,那浩然威猛的氣勢直如戰神臨凡一般讓人心中頓生懼意!

此將非是旁人,正是黃敘是也!眾漢軍們心知黃敘是想親自動手報仇,互視一眼後很快便嘩啦啦地讓開一條通道。黃敘縱馬走到渾身上下已經血跡斑斑的拓拔雲明和拓拔洪麵前,原本紅得就像噴火般得眼神猛然間射出冷冷的寒光,渾身上下也散發出更加凜冽的殺氣,形成一股如同泰山壓頂般的氣勢直壓向鮮卑殘軍。

“我叫黃敘,華夏漢軍‘解煩軍’大將。黃忠是我父親,今日我特來為父報仇,取你們的狗命!”黃敘長刀一舉,澎湃洶湧如巨浪般的殺氣頓時將拓拔雲明等人籠罩在其中,那自信、凶悍的表情好像已經已經將拓拔雲明等人看做是待宰的羔羊一般。看著渾身浴血,如同地獄魔王般的黃敘,拓拔雲明忍住全身的傷痛,冷冷地道:“我的人頭就在此處,你若有本事,就來拿吧!”

黃敘陡地雙手一緊,瞳孔一張,一聲怒吼處,座下青色戰馬長嘶一聲,如同一陣狂風般直撲拓拔雲明而來。那速度迅猛如電,那氣勢剛猛如山,電光火石之間,巨大的長刀已經在空中劃過一片妖異的詭異,帶著淩厲的殺氣當空斬向拓拔雲明。

在拓拔雲明看來,天地間仿佛突然已經變得黑暗無比,原本雪亮無比的大刀仿佛突然變成了一條咆哮的蒼龍般吐著黑色的火焰從天而降要將他一口吞噬。拓拔雲明怒吼一聲:“殺!”彎刀急舉,一頭撞擊在蒼龍的向豐。

“叮——”的一聲金失交響之處,長刀和彎刀猛然撞擊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四散而出的剛猛氣浪。近處的漢軍和鮮卑們無不悶哼一聲,直感到耳鼓生痛,胸口一陣發悶,眾人大驚,連忙向後退開了十數步,保持了一個安全的距離。

而奮力招架的拓拔雲明隻覺得猛然間黃敘的長刀上傳來了一股巨大無比的龐然真力,以一種破萬軍如穿魯縞的氣勢一口氣擊碎了他們的護身真氣,一頭撞入了他的心房。“哇!”拓拔雲明慘叫一聲,口中鮮血急速噴射而出,形成一股淒美的血箭。

黃敘看見拓拔雲明一擊吐血,心中快意的大笑一聲,眼睛裏憤怒的火焰卻更加熾烈了。長刀斜劈處,黃敘冷冷地怒吼一聲“長刀追魂!”陡然間沉重的大刀散發出陣陣的龍吟、光芒大熾如同突然拉近的太陽一般狂嘯著撲向拓拔雲明的脖頸。

被黃敘剛猛的一擊直打得近乎散了架般的拓拔雲明見狀大驚,急催動真力全力以赴的用彎刀迎了上去。“叮——!”長刀和彎刀再次交擊在一起,那迸射出的巨大勁風直追得黃敘和拓拔雲明二人戰袍一陣鼓動、飄逸若飛。

“喀嚓”一陣脆響處,剛剛還以為再次擋住了黃敘這一擊的拓拔雲明正在欣喜間,手中的彎刀竟然突然變成了紛飛亂濺的碎片鋼雨!一臉獰笑的黃敘雙手陡然猛一發力,原本被彎刀截停在半空中的長刀突然再次光芒大熾,狂嘯如雷般的直奔拓拔雲明的脖頸而來。

“完了!”拓拔雲明腦袋裏剛剛來得及閃過這個絕望的念頭,一顆鬥大的頭頗就隨著急閃的長刀、飄飛的血雨飛起在半空之中。

兩合之下,黃敘力斬拓拔雲明!

緊接著,拓拔雲明無頭的死屍猛然間從馬上栽落於地,發出“砰”的一聲悶響、激起了一地黃土,漢軍們不禁發出一陣瘋狂的歡呼,而黃敘的眼睛裏也散發出一種複仇的快意!

看見拓拔雲明戰場當場,拓拔洪心中大怒,一摧戰馬,狂叫一聲:“南蠻死來!”便揮動彎刀,惡狠狠急撲而來。黃敘猛然回頭,雙目中急射出一股瘋狂的殺意,那簡直非人的眼神直嚇得拓拔洪心神一顫、雙手一軟,原本打算奮力急斬的彎刀也陡然間變得無力起來。

突然間,黃敘猛地大喝一聲,猶如晴天裏突然響起個震雷,直震得拓拔洪耳鼓一陣鼓鳴,眼前一陣發黑。就在瞬間後拓拔雲明恢複聽覺和聽覺時,彎刀急斬處黃敘卻已不在原地。拓拔洪急回頭處,隻剛剛來得及看到身後的黃敘露出一絲猙獰可怖的微笑,然後便是一記眩目急嘯的白光猛撲而來。

然後,順理成章地,拓拔洪一顆鬥大的頭頗衝天而起,帶著紛飛的血雨一頭滾落在黃土地上、蹦了兩蹦之後才骨碌碌的滾到了一隊漢軍們的腳下。“呸!呸!……”漢軍們一臉惡心地朝著這顆死不瞑目的頭頗惡狠狠地吐起了唾沫!而拓拔洪的無頭屍身則在戰馬上晃了兩晃後,也一頭栽落於馬下、仆倒於黃土之上。

大仇已報而殺氣依然未消地黃敘那可怖的眼神又猛然間又轉到了剩餘的二三十名鮮卑殘兵身上,渾身上下再次散發出凜凜的殺氣。眾鮮卑殘軍不禁一陣膽寒,隻感到手腳冰冷、如墜冰雪地獄。

“殺——!”黃敘怒吼一聲,一摧坐騎,便如同一道急風厲閃般的撲入了鮮卑殘軍之中。長刀急閃,勁風呼嘯,無數的殘肢四下紛飛,漫天的血霧久久飄揚……隻眨眼功夫,圓陣已中除了巍然屹立的黃敘和一群無主的戰馬以外,再也沒有一個站立的人影。隻看得圍觀的漢軍和眾將們也不禁為黃敘的巨大殺意而感到一陣膽寒!

“父親!孩兒為你報仇了——!”圈中的黃敘猛然間仰頭向天、振臂一呼,聲音直衝雲霄!與此同時,一行悲壯的英雄淚從黃敘眼中湧出,沿著臉頰緩緩而下、滴落在黃忠浴血保衛過的華夏疆土之上。“叮當”一聲,黃敘手中的長刀掉落在地,雙手捂目便是一陣號淘痛哭!

心情蒼涼的眾漢軍們忽地唱起了他們的軍歌“狼煙起,江山北望,風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霸……恨欲狂長刀所向,多少手足埋骨他鄉……”

蒼涼、悲壯的軍歌之聲回蕩在山穀山空,激蕩出去老遠、老遠,盡情地散發著對亡者的沉痛哀思……

用熱血鑄就的華夏曆史啊,你的子孫在為你建立了無比輝煌榮譽的同時,究竟又有多少熱血拋灑在邊疆、又有多少忠魂埋骨於異域啊!

若無鐵血英魂在,華夏豈能永長存!(謹以此句獻給五千年來無數為華夏民族拋頭顱、灑熱血的鐵血英豪們,您的子孫將永遠記得你們的滾滾熱血與不屈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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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一日後,孫策統率大軍急速北上,一舉將留守代郡以北鮮卑大營的最後三千鮮卑殘軍蕩平。舊列,隻有死的敵人,沒有活的俘虜!

至此,隻在數日間,華夏民族狂怒的複仇怒火便將代郡外的鮮卑敵寇吞噬幹淨,展現出華夏民族勤勞、善良習性背後掩藏的鐵血真性情!

願鐵與血的意誌永存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