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梅花鹿在密林裏左閃右躲,急速奔行。一個衣著華麗的中年人騎著一匹棕色戰馬,緊緊跟在它身後。
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
中年男子彎弓搭箭,一氣嗬成。
隻聽倏的一聲,一支雕翎羽箭應聲而出,正中梅花鹿脖頸。
“陛下好箭法!”
一個身材健碩,皮膚黝黑的男子騎著一匹突厥草原馬跟了上來,眼神中滿是敬佩之情。
“要麼草原各部都說陛下是天可汗呢,這文治武功皆是無人可及啊!”
原來,這身著華服的中年男子便是大唐當今天子李顯,他捋了捋胡須笑罵道:“霍汾你這個老匹夫,如今倒是愈發會拍馬屁了。你以為朕不知道方才你和陸卿故意減慢馬速,好讓朕獨自追逐這隻驚慌梅花鹿?也罷,朕今日甚悅,便不追究你這老匹夫欺君之罪了。”
”陛下英明!”
李顯指著那隻梅花鹿淡淡說道:“算來朕來南山狩獵也近半月了,長安可有什麼事情發生?”
霍汾笑著衝李顯拱了拱手:“陛下,如今大唐四海升平,百姓夜不閉戶哪裏會有什麼大事發生。不過,倒是有一些小事......”
“說。”李顯麵色一沉,顯然有些不愉。
“臣聽聞幾名突厥人在西市中打砸酒肆,之後京兆府派人將其捉來下獄。”見皇帝沒有什麼表情,霍汾咬牙道:“禦史台十名官員一夜間被人刺殺......”
他話還沒說完,李顯的馬鞭便抽了過來。還好霍汾躲的快,不然臉上便要平白添上一道鞭痕。
“這叫無甚大事?好啊,朕才離開長安十幾日,便一連發生這許多大事。太子這是監的什麼國,這叫朕百年之後如何放心把大唐的江山社稷交到他手中!”
李顯滿麵怒容,氣的連連咳嗽。霍汾愣在一旁,想要上前又怕皇帝陛下的馬鞭又抽過來。
“罷了罷了,朕這便回京。”
......
......
荀冉回到府中時天色已經黑透,他一連走訪數名受害禦史的家眷,卻並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這些禦史包括楊康盛在內都是死於一種毒針,據仵作推斷,這種毒針是用一種特製的吹管吹出,對距離的要求十分嚴苛。這種毒針極為細小若不是專業仵作很難發現,這也解釋了為什麼這些人身上沒有明顯的致命傷痕。
讓荀冉感到吃驚的是,這些禦史的妻妾對自家老爺的死並不十分傷心,仿佛她們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荀冉細細想來也是有些道理。禦史這個行當靠的是諫言,最是得罪人,包不準哪天便會被自己參奏過的王公大員買凶殺人。如此看來,以後萬一皇帝陛下要給自己升官,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禦史這個官職排除在外。
麵北的主屋亮著燈火,荀冉方一進屋,扶春便迎了出來,眉宇間帶著幾分憂愁。
“郎君您可回來了,您今日走後不久奴婢便在院牆外發現了萱兒姑娘和竹萍,她們許是被人擊暈,一直昏睡不醒,如今正在裏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