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宛幽想了想,她不想看著夢憐入宮為後母儀下,這些原本應該是她擁有的,夢憐越是富貴,她日後在陸家便越是抬不起頭。
她已經包下茶館不許外人進來,再在這多坐一個時辰,也不至於一個時辰後,下邊便有洪水猛獸等她,這裏是鬧市,她呼喊一聲就會惹來注意,“好,這筆交易我也應下了。”
鳳靡初輕笑,“好,你若做成了,三日後一樣約在此處見麵。絕不食言。”
曹洛早已辦妥鳳靡初交代之事,坐在轅座前等著。鳳靡初下了樓上了馬車,曹洛揮鞭趕馬看似是離開了,實則是把馬驅到離茶館不遠的一處麵館前,這個位置可令鳳靡初清楚的看到茶館那邊的情形。
曹洛道,“信已經帶到,隻是陸賦會來麼?”陸賦認得曹洛,自然不是曹洛本人親自出麵,而是花了錠銀子買通了街邊一個乞丐趁著陸賦要去典府找典抗商量對策時傳的信。
鳳靡初道,“他一定會來的。”
陸賦一直認為所有都在他掌控中,此次卻出了家賊。他自己清楚即將不久於人世,才會急著在離世前為陸存熙鋪一條沒有阻礙的康莊大道,唯恐陸存熙對付不了他,日後埋下門楣衰敗的禍端。
可是這個計劃卻因一個家賊而落空,怎麼會不氣惱。
鳳靡初靜著心等著,陸賦的一生都在為了他陸家一門盤算,臨死也放不下,也正是因為他這放不下才給了他機會。
人在病中思慮的總不如身體康健之時的清明,所顧慮的也有所不同,陸賦的病若是沒有加重,定不會這麼容易的咬住他放下的鉤子。
陸賦或許也心存懷疑,可是他沒有時間了。
曹洛道,“其實陸賦未必過得了年,大人又何必……”
禦醫裏有鳳靡初的人,年倫域被撤官後,鳳靡初便扶他栽培的那位姓劉的禦醫上了位。這段時間裏為陸賦診斷開方的也是那位姓劉的禦醫。
是以陸賦的病情,鳳靡初是很清楚的,不必他多嘴。隻是他不明白,為何鳳靡初還要做這些。
鳳靡初不語,曹洛也不再問了。
一個時辰後,陸賦的官轎到了,陸宛幽聽到鳳靡初安排的人喊的吆喝聲,開窗探出頭來瞧了一眼,沒想到正好對上陸賦不太清明卻依然銳利的目光。陸宛幽心虛了,下意識的慌亂的又將窗戶掩上。
陸賦是何許人,一下便將前後想明白了,陸府的下人看著陸賦先是莫名其妙的大笑,一連了三個好字,接著吐了血昏闕了過去,陸府的老管家急得喚人去尋大夫,街上亂成了一團。
鳳靡初冷冷看著,放下簾子後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