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靡初亥時才歸,一進屋,即便他刻意放輕了腳步,景帝儀還是醒了,“一身的酒氣。”她道。
鳳靡初脫去外衣,和她愛隨手亂扔衣物的習慣不同,他是整整齊齊的將衣服疊好擺放在床邊,再把她亂踢的繡鞋和他的鞋一並放好,他掀起被子的一角,躺進暖和的被窩裏,景帝儀自覺的朝他這個肉枕頭挨了過來。
鳳靡初保證道,“去了崔護那,下回不會再喝那麼多了。”
“錯。”景帝儀糾正,“下回要把我一塊帶去,崔護府裏的菜不怎麼樣,酒還行。”
他笑道,“我告兩日假在府裏陪著姐,這兩日不理政事就專心陪著姐吃喝玩樂。”
景帝儀掐住他的臉,“什麼叫陪我吃喝玩樂,鳳哥哥你怎麼這麼不會話,那是韶華不為少年留,莫虛度了。”
“姐。”白雪在門外輕聲喚,想看看景帝儀是否已經入睡。她方才收到了消息,許關係到朝中未來局勢勢力重新的劃分,實在是重要,這才不得已過來打擾。
景帝儀從鳳靡初身上翻過去,披上外衣,去開門,“怎麼了?”
白雪輕聲道,“陸賦死了。”
景帝儀往屋裏看了一眼,“死於心疾?”
白雪點頭,“午後經過集市時突然病發,聽當時陸宛幽也在,因親眼目睹陸賦吐血身亡,大受刺激,送回陸府時神誌不清了。”
景帝儀道,“知道了,你去休息吧。”她關上門,走到床邊坐下,鳳靡初閉著眼,似乎是睡著了,可她知道,裝的,哪裏會入睡這麼快,她話裏有話,“陸賦那病受不得勞累,也受不得刺激。鳳哥哥,你陸宛幽怎麼就這麼瘋了呢?”
鳳靡初不應。
景帝儀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臉,知道陸府的內鬼是誰了,他行事向來縝密不會留下任何對自己不利的,想來即便陸宛幽不瘋,下場也不會好到哪的。
第二日崔護帶著妻兒上門做客。
崔護抱著兒子當著大夥又開始顯擺了,笑的嘴巴幾乎咧到耳朵那,“像我吧,瞧瞧這眼耳口鼻,庭飽滿,地閣方圓,是不是和我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眾人都圍著那白嫩嫩胖乎乎裹在喜慶的紅色繈褓的嬰兒,平樂看了一眼崔護那長得四處留情惹人厭的登徒子嘴臉,再看看嬰兒的,嘀咕道,“還好長得像娘,真是燒高香了。”
崔護沒聽清,“陳夫人什麼呢。”
平樂搓著手,越看那嬰孩越可愛,“我是我能抱抱麼。”
“當然可以。”崔護見兒子這般討人喜歡,高興得很,想著他的兒子生來就像他,人緣極好,他心的把孩子放到平樂臂彎裏。
嬰孩黑溜溜的大眼看過平樂陽春,又從左至右看過方穎壽崔護,鳳靡初,最後停在景帝儀臉上,眼珠子動也不動的,景帝儀覺得挺有趣的,食指輕輕刮了刮他的臉蛋。
孩子賞臉的笑了,口水嘩啦啦的流。
平樂撅著嘴道,“不是孩子最會分辨善惡麼。”這話到底誰的,根本是騙人的,才剛出生不久,就已經有美醜之分了,這種觀念要不得。
方穎壽道,“帝儀和鳳大人日後若有了孩子,定是生得十分好看。要不要也抱一抱,當為日後練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