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一條生路(1 / 2)

陳牧笙一早來拜見景胤,他雖自被景帝儀收養,但還是頭一回見她的親人。景胤先是打量,看得陳牧笙心裏一陣忐忑。景胤拍了拍陳牧笙後背,掐住這個孫兒的臉,體格還算不錯。這舉動看得平樂心疼,都掐紅了。

景胤沒誇讚也沒批評,而是扔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三個字,“還可以。”

陳牧笙偷偷看平樂,平樂想起陳牧笙和清芩那些不清不楚的混賬事,哼了一聲拂袖跑回房了。

景胤對女兒道,“我今日想上街走走,你陪爹逛逛,就你一個得了,其他那些閑雜人就不必了。”他看著鳳靡初話裏有話。

景帝儀笑道,“好。”背後的手往一直沒機會插上話的鳳靡初臀上調戲的捏了下,感覺到鳳靡初輕微的戰栗,人前卻還要故作自然。

曹洛心裏默念,什麼都沒看到,沒看到。

景胤不喜歡人跟著,景帝儀便也遣開了要跟出門的下人,“爹你難得來帝都,女兒帶你吃遍這裏最好吃的如何?”

景胤突然問,“你接了你師父的令牌了?”

這是遲早的事不是麼,畢竟師父就她一個弟子,“我若是不接,師父怕是不能和幹爹逍遙的遊山玩水的,她心裏總會有牽掛。”

“那你呢?”景胤揉了揉女兒的頭,玩得心都瘋了,家也不回,不知爹娘掛念。

“我?”景帝儀想了想,牽掛嘛……張年穿著鬥篷,鬼祟的出現在巷口。

五皇子登了帝位後,她聽張年以老邁無力再侍奉禦前為由懇請新帝放他回家鄉,但皇帝未允,好像把他調去了其他宮苑隻做些輕鬆的活,讓他在宮中養老,而白淙接替了他的位置。

景胤道,“看來是特意找你的。”景胤下巴朝街邊的豆腐腦攤子那努了努,“完了過來找我。”

景帝儀走進巷,張年把帽子摘掉對著她下跪。

“你這是做什麼?”景帝儀問。

張年叩了兩個響頭,“實在是走投無路,想請姑娘看在我曾幫過姑娘那不足掛齒的忙,救奴一命。”

他指的是之前曾私下和她透露過宋雲揚向皇帝求親的事,她記得,她還日後他需要幫忙,這個人情她會還上的。

隻是沒想到這麼快,他便有事相求了。

景帝儀倒也爽快,“吧,你想我怎麼幫?”

張年道,“奴這把年紀其實也沒幾年活了,可但凡能生誰人會求死。奴在宮中看過了高低興衰,權位交替。許多都看破了,唯還有一個心願放不下,奴如今隻想活著回鄉苟延殘喘再和家人多生活幾年。”

景帝儀想著他的倒也是實在,他自己應該也清楚一朝子一朝臣,他是先帝的心腹,人生在先帝活著時就走到了巔峰,先帝走了,他也要開始走下坡了。“誰人想你死?”

張年猶豫不,顯然對她有所保留。

景帝儀道,“你來求我救你,又不完全能信我,那你想我怎麼幫?”

張年咬一咬牙,他來找景帝儀前也是百般思慮過,遲遲拿不定主意,直到昨日夜裏他當值時差點被推進池裏溺死,這才打算孤注一擲。

朝中除了景帝儀,他也不知還能求誰了,“奴為先皇辦了很多事,也知道許多秘密,還記得太後生前喜歡吃的點心,還是皇上命奴送去的。”

“猜到了。”先帝對他推心置腹,有許多不方便明著來的定是讓張年去做的。

“那姑娘是否猜得到先皇如何得知太後和陸平昭的舊事?”太後清心寡欲深居簡出,對後宮那些妃嬪的爭寵不喜參和,這些年先帝與她的情分日漸淡薄,許久不曾臨幸。

不過是礙於太皇太後才讓太後還有名無實的占著正宮的位置。她就不奇怪先皇怎麼會突然關心起太後的舊事?

景帝儀道,“你直吧。”

“姑娘讓先帝每日抽出些時候在宮裏散步,先帝若是政務不忙,多愛是辰時在禦花園走動,那一日他經過禦花園時聽到宮娥在議論那些閑言碎語,有關陸平昭逼死過人的傳言。這傳言從前在宮裏傳過,許連平樂公主都曾聽過,但已經過去許多年了,不知為何無緣無故又被提起了。”

想來那時便是開始,隻是他也沒想到,以為不過是宮娥碎嘴,了些閑話,便叫來掌事的姑姑罰了那閑話的宮娥掌嘴。

“其實先皇自從知道姑娘身份後安排了探子各方麵的打聽,對於姑娘,雖然沒有探聽出更多,但對於狀元爺的身份,先皇可能比姑娘想的要更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