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知道。”黑瞳點頭。
“走吧。”說著，昊嚴順著左邊的過道緩步離開。
“嗯。”
黑瞳剛想起身離開。忽然，眼前綠油油的液體變得有些泛紅，隨後這種參雜著紅色的液體大量地湧了出來，仿佛是被人潑了一桶紅色的顏料一般。那股血腥味也逐漸地濃鬱，與臭氣混合在了一起。
本想立刻跟上去的他又停了下來，專心地看著水麵。
而聽到身後沒有傳來腳步聲，昊嚴疑惑地轉過頭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湧動的水麵，立刻就明白了過來。
“哦，又來了。”昊嚴煩惱地撓著後腦勺。
這時，黑瞳也已經明白發生了什麼。
一個被截斷的男性頭顱漂浮在水麵上，順著水流漂了過來。他的雙眼瞪得圓滾滾的，包含著驚訝與難以置信的眼神看著前方，可空洞的眼眸卻隻能看見虛無一片。脖子隻剩下短短的一截，如同蜈蚣般的幾節脊椎從周圍紅而新鮮的肉裏鑽了出來。
這頭顱漂過後，又連著有好幾節斷肢緊隨其後地漂了過去，所過之處也變得更加地鮮紅，幾乎變成一池血水。
黑瞳站在水道旁邊，久久不語。
“嗯……黑瞳，如果你接受不了……就別看了吧。”昊嚴小心翼翼地勸說道。畢竟在他的眼中，黑瞳終究隻是個十幾歲的小孩子。不能接受這麼殘忍的場景，到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黑瞳是會被這種場麵嚇到的人嗎？答案是否定的。
他今天早上肢解掉的生物可不止一頭。
“沒事。”黑瞳麵無表情地回答，雙眼帶著冷靜的目光靜靜看著那些漂過的屍體殘肢。相比剛下來時候的他，此時兩隻鼻腔裏充滿著血腥氣味的他反倒更加精神了。
“這種事經常發生嗎？”黑瞳扭頭，指著屍體問道。
“嗯……當然。殺人的事情在這裏時有發生，有可能是械鬥也有可能是謀殺。不過隻要不把小鎮裏的人全部殺光，除了和死者熟識的人，幾乎沒人會去追究凶手是誰。”昊嚴解釋道。
“政府也不管不問？”黑瞳又問。
“拋屍到下水道，找也找不到證據，就算被抓到耍個無賴就過去了。屍體也會很快就會漂到很遠的河道上，到時候浮起來也認不清是哪裏的哪個人了，根本抓不了。而且這種事情在全國各地都時有發生，如果每件都去管，政府不得累死了。所以一般隻要不死太多的人，政府就不會介入。”
“這也是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幫派興盛的原因之一吧。有了點身份，活下去的幾率也會更高一點。這就是現實啊。”昊嚴聳了聳肩，輕歎了一口氣。
“那刺客呢？”黑瞳問。
聽到這，昊嚴突然嚴肅起來，道：“第一，刺客一般不會肢解他的目標，而是將其擊昏後殺死，或者簡潔明了地將其斃命。第二，刺客從不濫殺無辜，除非必要。”
“如果給很大量的賞金呢？”
“給錢就殺的是賞金獵人，不是刺客。”
黑瞳沉默片刻，繼續追問道：“為什麼？”
“因為刺客擁有屬於刺客的驕傲與榮耀。”
“……我喜歡這句話。”黑瞳微微咧嘴。不過黑色的麵罩正籠罩著他的臉，隻能看見一個模糊的輪廓。
“走吧，時間也浪費的夠多了，你滿意了吧？”昊嚴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向前走著。
“當然。很滿意。”黑瞳別有深意地說道，而後快步跟了上去。
又在迷宮般的下水道裏兜兜轉轉了幾分鍾，兩人最後在一扇鐵門前停了下來。期間倒是沒再遇到更多的屍體，血腥味也已完全消失了，算是一種幸運吧。
昊嚴從道具欄裏拿出一把黑色的鐵質鑰匙插在門鎖裏，旋轉。金屬撞擊的聲音響了起來。
結果裏麵還是一條過道。不過好歹，這條過道有點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