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雨澤曾對淩菲說:你是一個好女孩,安靜乖巧,而且很聰明,很有主見,千萬別跟個別人學壞了。
對司空雨澤的話,淩菲不置可否。淩菲覺得他和自己對客觀事物的價值觀的看法相差很遠,他對事物的衡量和評價的主觀性太強了。甚至連人生觀和世界觀也不盡相同。
在淩菲眼中司空雨澤是一個活在自己世界裏的人,孤獨,高傲,冷漠。
不過,司空雨澤的話倒是那個淩菲想起了母親。
淩媽一邊洗菜,一邊瞄向坐在屋子外大榕樹下看小說的淩菲,口中罵罵咧咧的嚷嚷:“一回來就捧著小人書看,能當飯吃?這麼大個女娃,既然不複習,都不知道幫媽媽做些事,真是一點都不長性。女娃都這麼懶,以後嫁出去了,婆家的人不趕你出門才怪。你看看人家村子頭二娃子年紀比你小,一放學回家都知道幫家裏幹些活……”
淩菲有點煩了,這話幾乎每天都會被母親說一遍,無論淩菲有沒有幫忙幹活。淩菲將小說重重一放,心裏想,每天都說這事,到底煩不煩。
但淩菲沒有將心裏所想的話說出來,因為她知道隻要她一說,哪怕是一個字,都會招來母親更多更長的嘮叨。所以,她隻能默默的走過去幫忙幹活。
淩菲覺得母親就是這樣一個從內心到外表都是典型的中華傳統農村婦女,在她身上可以看到屬於中華特有的傳統婦女的“美德”:樸實,勤勞,善良,忠貞,本分,忍耐……
對家庭教育也是很傳統的中華式,以強迫壓力來督促子女成才,認為隻要成績好,分數高,就是好孩子。
在孩子的麵前總是會說別人家的孩子多好多好,但是在自己的心裏卻認為,切,還不如我家的孩子一半呢。
有時候淩菲會感到慶幸,雖然自家傳統的要命,但是卻沒有體罰這一事。不然估計自己就要像隔壁家的大牛一樣,被打的遍體鱗傷,哭哭嚷嚷大半個月。
其實大牛被打的原因都是一些芝麻屁大的小事,比如考試不及格,下水抓魚弄濕衣服,沒做作業就跑出去玩兒,扯鄰居家小女娃的頭發……
淩菲在同情大牛的同時也鄙視著他,因為大牛做事是屢錯屢犯,導致被打也變成了家常便飯,隔三差五的就能聽到他家傳來的打罵聲。
淩菲記得那是小學時候的事情,有一次大牛來家裏嚷嚷著要帶淩軒去溪邊見識見識,當時淩媽不放心,就將淩菲也趕出去跟著。淩菲有氣,但也隻能憋屈著,誰讓淩軒是自己的弟弟。而且在母親的思想中,作為年長的姐姐就應該是相當於半個母親的照顧自家的弟弟,這是責任,不可推卸的。
來到小溪邊,淩菲開始無聊了,她不是一個像大牛一樣好動的人,相對於外出玩鬧,她更喜歡躲在家裏安安靜靜的,哪怕隻能發呆也好。
溪水並不深,最深的地方也不及膝蓋,除了怕淩軒摔倒和到處跑,淩菲倒是不怕他會淹水,所以她坐在岸上百無聊賴的看著小溪裏大牛教淩軒摸魚兒。
那天天氣很好,晴空萬裏,風高氣爽,小溪水麵上激起一波一波的漣漪,在陽光的折射下煞是好看。
“喂,傻妞,下來,抓到大魚了。”大牛突然抬起頭朝著淩菲大叫,隨便還向淩菲展示了手上剛抓到的所謂的隻有手指頭大小的“大魚兒”。
“不要,無聊死了。你別給我弟摔著,水下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不然,我抽你。”淩菲嘟嘴哼哼著,一臉的不樂意。
大牛傻乎乎笑了笑,“傻妞,你這是什麼話,我啥時候虧著淩軒了,什麼好東西不是第一時間和他分享來著,我都將淩軒當我親弟弟了,還能讓自己親弟弟受傷不成。”
“屁話,我媽可沒生你。”淩菲騰的從地上站了起來,指著大牛大罵。
大牛嘿嘿的笑。當時淩菲不知道他那笑是什麼意思,隻覺得大牛是妥協了,不敢和自己爭論。直到很後來回想起這事,淩菲對大牛說,你當時笑的別提多詭異了,光想著就毛骨悚然。大牛還是嘿嘿的笑,不明所以。
大牛低下頭不知給淩軒說了什麼,然後淩軒屁顛屁顛的跑到淩菲麵前,拖著她的手直往溪上走去,“姐,一塊玩兒,大牛哥說了人多熱鬧。”
淩菲雙眼瞪向已經站在小溪裏傻笑的大牛,撥開淩軒的手,“熱鬧個屁,大牛是閑著沒事幹,傻裏吧唧的,隻有你會陪著他傻玩兒。”
淩軒眼巴巴的看著自家姐姐,有點想不明白,為什麼不能和大牛哥一塊玩兒,明明很好玩兒的事情。雖然不懂,但是他還是不依,拖著淩菲,大牛哥的話就好比聖旨,說了,他就一定要執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