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哲按下手機的免提鍵,擴音器內傳來話機“嘟嘟嘟”拖遝的回鈴音,許久都無人接聽。“怎麼了?沒人嗎?”
“不可能沒人啊!撥錯號碼了?”
“我估計他八成是看電視劇入迷了……”我抹了把額頭的冷汗心想:這到底得有多寂寞無聊才能看得進那種電視劇?
大概等了四十多秒,值班小哥終於接起了電話。眾人都凝神屏息等待著、期盼著,看看夏洛哲葫蘆裏賣的什麼藥。結果令我們大跌眼鏡的是他就像根木頭,靜靜的立在原地,一言不發。擴音器裏傳來值班小哥不耐煩的“喂喂喂”,一聲比一聲重。看來值班小哥對有人打攪他看電視劇很不滿意。
夏洛哲不發一言,輕手輕腳的走上前,悄悄拉開窗戶,探過半個身子。當他再回過頭來時,手上多了兩把亮晶晶的鑰匙。
“這……”
“What?”
“納尼?”在場的人都瞪眼張嘴,發出驚歎之聲,就連跟夏洛哲一起調查的我和賀馬也不例外。沒人想得到,李巍辦公室的鑰匙竟能如此輕而易舉的得到。這樣一來密室之謎就輕而易舉的解開……不,應該說從一開始就不存在密室,任何人隻要打一通電話就能得到鑰匙。
夏洛哲炫耀似得向我們揮著鑰匙說:“王安貞與李巍是熟人,當然能自由的進出ZS市人才交流市場,也能接觸到大樓的監控係統。從而他注意到部分保安人員的工作習慣和保安室內的物品擺設……”說完他示意大家都到窗戶前來,“這位值班人員在喜歡看電視劇,且異常專注;電話機放在窗戶對麵;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值班人員接電話時都背對著窗戶的;而大樓備份鑰匙又正好擺放在窗戶旁邊,且每一把鑰匙上方都清楚的標明了房間號碼!這裏的一切簡直可以說就是為犯罪而準備的!”
夏洛哲的聲音很重,驚得值班小哥差點連人帶椅一起反倒在地。他慌忙回過頭,嘴邊還叼著板塊餅幹。一群人如狼似虎的盯著他,雖然沒人發話,但每一雙眼睛帶著深深的責備之意,似乎是在說:都是因為你上班打醬油看電視劇……看吧!出人命了吧?你怎麼賠?
可憐的值班小哥抖得跟篩子似的,口中不停的默念:“不是我的錯啊!不是我的錯啊!在我來這裏上班之前鑰匙和電話就這樣擺著了。”他百般為自己辯解,但大家都不領情,用凶狠的眼神盯著他,仿佛已經認定了他就是凶手的幫凶。
“這就是今天早上兩通無聲電話的意義所在,且這兩通電話之間的間隔時間就是整個行凶過程的時間!”夏洛哲抬手,用鑰匙指著王安貞繼續說,“你很聰明,特地準備使用網絡IP電話,隱藏自己的身份信息。”
“哼……”王安貞隻是冷哼一聲。
“鑰匙得手後你找了個借口,上二樓。接下來,背著凶器,大搖大擺的進入李巍的房間。雖然我不知道你跟李巍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但可以肯定的是你們之間一定有特殊的關係。”
“特殊關係?”我再次被震驚了,難不成這背後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愛恨情仇?難不成是情殺?我勒個去,這個基情滿滿的世界!
夏洛哲似乎看出我心中所想,上前拍拍我的肩膀,輕聲說:“騷年,腦洞那麼大怎麼才能填上?”
“呃……”
“言歸正傳……正因為你和李巍之間有某種關係所以當你開門進來的時候他隻是有點驚訝,但對你並無防備。你們討論了一些事,接著找個借口,讓李巍到書架上找什麼東西,資料……任何理由都可以,隻要讓他背對著你就行。你就趁他背對你的時候,從高爾夫球袋中取出鐵鍬,猛擊他的頭部;接著用膠帶縛其雙手雙腳,堵住他的嘴。之後你搜索了他的電腦,但一無所獲。你沒有找到你想要的東西。”說完,夏洛哲盯著王安貞,似乎在等他主動認罪,但對方麵不改色心不跳,像個沒事人一樣百無聊賴的撥弄衣領,打開手機瀏覽新聞,逛逛貼吧。
王安貞……很淡定。不,不是淡定,而是淡定過頭了。在場的所有人,不管是否跟此案有無關聯都多多少少有些緊張,有些期待,尤其是一般平民,經曆這種可怕事件時多多少少都會有點害怕,有點畏懼之色,就算是像我這種懸疑故事迷也既害怕又興奮。而他,王安貞,一個醫生,是如何做到心如止水的?
夏洛哲拽了下衣領,繼續說:“當你用鐵鍬打暈李巍的時候你已經沒有回頭路了,於是你采取了最為極端的手段,刑訊逼供。”說道刑訊逼供四個字的時候他的嗓子如同失控的高音喇叭,音量瞬間提升了一倍,“你利用你所擁有的人體解剖學知識,將鐵鍬精準的刺入李巍的胸口……給予他最大的痛苦,卻不會迅速致死。”
夏洛哲閉上眼,停頓片刻,“當我第一眼看到屍體時,我就確定了一點:如果凶手不是外科醫生,那也是學過人體解剖學的人,且手法嫻熟。你,王安貞正好符合這一點!”
“哼……ZS市有多少醫生,多少醫學教授、博士?你統計過嗎?”王安貞哼了一聲,“今天來ZS市人才招聘市場的醫院不止我這一家。”
“我不需要調查其他醫生,隻需要調查你就夠了。”夏洛哲向賀馬隊長使了個眼色,賀馬心領神會,帶著眾人往回走,隻留值班小哥一個人呆若木雞的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