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8章 一合妖眸亂入塵埃(1 / 2)

趁著那妖靈遠不可及的時候,千蕁忽的就著那高草叢的掩護疾奔回去,瀚宇愣了稍稍,轉而也一同疾奔而去,又繼著千蕁之後,飛身上馬。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瀚宇突然發覺,自己似乎有些看不清千蕁。他那緊張神色,那出人意料的敏銳,那行雲流水的動作,仿佛都不是千蕁,而是,另一個人。

千蕁那馬如蹄下生風,使得瀚宇幾乎是有些吃力的才能跟上他,一到穀,他又飛快躍下馬背,竄到了凝梵的廂房,見凝梵已經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麵色微白,雙目緊閉。

“凝梵醒來過麼?”千蕁問在旁的沫香。

“沒有。”沫香搖搖頭,有些擔憂的神情掛在臉上,“這些日子,都靠著這參湯吊著。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千蕁未再說什麼,轉身卻稍稍安心地笑了笑,然後心情極好地跨出門去,遇到瀚宇那詢問的目光,也笑嗬嗬地答他。

“她還在裏麵睡著,你也去看看她吧。”

“恩。”本不想進去,可既然來了,也應下了,就去看看吧。瀚宇這樣說服自己。也非不願意去看望她,見不到,卻更擔憂。隻是害怕再見到她,自己那一寸鐵石心腸就要被化了,然後心疼地時時刻刻都止不住那牽腸掛肚。

他抬腿踏進那一筐朱門,稍稍猶豫了下,卻還是走了進去。

“少爺?”沫香輕輕喚了聲,卻不見瀚宇有反應。他隻是木訥地走進來,落座在凝梵床邊,細細地看著她。

良久,瀚宇終於開口後知後覺地回了聲,“嗯。”

天色暗的很快,夜燈徐徐亮起,他才站起來,走了出去,卻一臉失神的樣子,叫沫香看得是雲裏霧裏的不明所以。

這一夜,瀚宇依然失眠了。站在窗台,沐浴著夜色和星光,一直呆立到東方肚白。然後帶著兩個黑色深凹的眼袋到了習武岩。

試煉規則很簡單,但是卻分不同等級,若這次通過,下一次的試煉就會更難。每個弟子須挑戰高於自己等級弟子,然後由各自師傅判定是否合格。所以,今年和往年一樣,瀚宇的擔子還是很重,必須要督促已通過者練習更上層的武功,而自己又必須更勤奮,以使得讓人心服口服。

今年,挑戰他的人大概又會多一點,而千蕁必是其中之一。不知為何,他有些不自信。

無心婆婆和往年一樣,坐於安主邊上的上座。最後的評判,也是由無心婆婆定奪。

比試從低往高,一輪又一輪,不知不覺耗去了大半天。

瀚宇站在一邊,天光淡漠裏,他那一身碧水青衣顯得蒼白無力。他淡淡地看著那些比試者,然後微微歎了口氣。他有些不確定,若是昨日那個千蕁,他還有把握能勝麼?

待他回神,卻正好看見試煉場中央站著柒景和尤蛇。一個紅衣似火,一個青衣鬱蔥。尤蛇與柒景是一般大的,可是和柒景不同的是,尤蛇顯得要成熟理智很多,更具有一個女人的陰柔和細膩。而在習武上,和柒景也是平分秋色,有時,甚至優於柒景。

柒景屬火的話,那尤蛇是屬於水的,或者,是屬於土。有不相容,也有能相處的時候。比如說現在,青紅相爭。

柒景的武功最近總在瓶頸,一直無法突破。昨日千蕁給柒景的大概是凝梵寫的。那日柒景隻是一出手,難道她已經覺察到柒景的薄弱了嗎?

此時,柒景雙手遊走,碎響不絕,漸漸在前畫出一個八卦陰陽,妙曼雙臂,如影舞動,似血紅衣漫漫翻動,美不勝收間,化出一抹烈紅朱雀,由天而降,呼嘯著衝刺向尤蛇的似水煙波。

尤蛇險險躲過,可柒景卻又是一泓混天綾,熊熊烈烈連綿而來,逼得尤蛇不得已退出了試煉場。不過尤蛇的真絕並不是在武功上,而是在於操縱百蛇。若是真以毒蛇相爭,那柒景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尤蛇掩埋臉上轉瞬即逝的驚訝,甩袖而去。與她一樣神情的便是瀚宇,梵兒的指點之術,真是精準凶猛地可怕啊。

“娘,青蛇來尋我們了,似乎穀裏有些異常。”尤蛇手上纏繞著一條墨綠青蛇,黑色眼睛,時不時吐著血紅信子。尤蛇的蛇,是有靈性的寵物,於尤蛇和葉青姑來說,便是家人和朋友一樣。

“恩。我知道了。”葉青姑起身走到安穀身邊,耳語幾句,便先行回去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娘,會是什麼生人入了穀麼?”尤蛇小心地問葉青姑,其實她心裏清楚,這巫穀的穀口,是各個師傅精心布置的七宿陣,尋常人就算是機緣巧合都不可能誤入穀內。

葉青姑看了看她,麵帶憂慮,青蛇一般是不會主動過來尋主人的,看來穀裏來的,不是一般的人。

就算是心裏有了準備,可看到穀裏的情形,葉青姑和尤蛇依然不由得瞠目結舌,屍體已經躺了一片,男女少老病孺一概都不放過。而驚叫哀嚎依然還在綿延不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