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是晨光初現的時分,環衛工人掃街的聲響令我和周睿幾乎同一時間醒來。
我們互道早安後便去了喝早茶。無法解釋原因的確切所在,在這個時刻我覺得我們都有點兒拘謹,少了昨天晚上敞開胸懷般的語言能力,話語顯得並不多。任務式的填飽肚子,留下彼此的電話號碼後便各自離去了。
跟著我沒有回家,而是去了父母家。我沒有直接麵對弱汶的心理準備,縱使隻要我裝作無事她便會什麼也不察覺,但我還是怯於麵對她,至少等我好好的睡一覺,回複往日的思想狀態。
洗完澡後已近十點,小睡一會便又到了吃飯的時間。老爸為我弄了一條紅燒大鯉魚,媽說難得老爸親手下廚。的確,說到廚藝爸是比媽厲害的,但操勞的總是媽。我也懶得理會,坐享其成就是了,反正媽的手藝還不賴,雖說幾十年來都沒有什麼進步,但吃著總覺得親切。
午後的時光過得懶洋洋的,微風吹過陽台的茉莉花帶來了暗香。眼睛無意識的看著過年時貼的“年年好景”字樣的字帖,無所謂的思想之潮,亦無所謂的行動之功,隻以並不優雅的姿態坐著,隻讓清風吹過赤膊的上身,隻剩耳朵靜聽老媽作家務事發出的天籟。上天幾乎全是藍,隻剩幾片薄雲以輕紗的形式飄動著,它是遇風則動,還是自有其行動的軌跡,我思索著。什麼時候天也變得這麼快?依稀記得昨夜曾下過雨。
隨著陽台中的洗衣機停止了它發出的馬達運轉的聲音,我也迷迷糊糊的沉沉睡去,仿佛進入了夢境。
大約過了兩個小時,我從夢境中醒來。醒來後的我努力回想夢中的情景,可惜不能尋獲絲毫蛛絲馬跡,甚至是關於什麼類型的也忘得一幹二淨。想了一會兒還是不得要領,遂惟有放棄。
起來後老媽叫了我進她的房間,她從上鎖的抽屜了拿出一盒滿古老的黑色木盒子來,遞給了我,說要我交給弱汶。打開來一看,是一件很普通的玉鐲,我很快聯想到什麼傳家之寶的東西了。果真,老媽說這是我們洛家的傳家之寶,婆婆傳給媳婦,一代一代。這是除了我們洛家男兒的血液外的洛家象征。我自然明白老媽的心意,於她的說話盡是唯唯諾諾。慶幸的是我很快就重獲自由,拿著這古老的懷有無盡深意的盒子回到自己的房間。
重新躺於床上,打開這個古老的黑色木盒子,小心翼翼的再次拿起這平淡無奇的玉鐲子。在手中轉了幾圈,忽然發覺鐲子內圈有些凹陷紋理,仔細一看,刻著“洛源贈妻呂氏於紹聖二年”幾字。再明白過不了,這是我某位叫做洛源的祖先送給他妻子呂氏的定情信物。一時之間,腦海中浮現出身穿古裝的自己,手拿著這玉鐲戴給妻子,然而妻子的麵孔卻不能確定,弱汶和建怡的相貌以極其快速的交替著。腦海實在亂作一團,像是被一些不能確定粗細的繩子紮實,再紮實,一時痛苦不堪。思想裏人物身份的初衷自是祖先洛源和呂氏,這是無疑的,然而卻不能禁止將現實中的我代入,繼之以出現弱汶與建怡的映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