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劍拔弩張(2 / 3)

江曉峰豪爽的說道:“藍福,你不過是藍天義手下一個老奴才,也配見神算子王先生麼?”

這句話罵的很刻薄,也正踏中藍福的痛腳。

藍福臉sè一變,手中長劍一揮,太湖臾黃九洲疾奔而至。

他手中執的兵刃,十分奇怪,全柄墨黑,又長又細,形同釣竿。

黃九洲一發動,身後十個黑衣大漢同時疾衝而上江曉峰一擺長劍正待迎上前去,卻被方秀梅一把拉住,道:“兄弟,王先生吩咐非不得已,不要和他力拚。”

黃九洲和一群屬下,來勢極快,一眨眼,已然衝到大廳前兩丈左右處。

但聞弓弦聲響,二十支長箭,破空而出。

這些長劍,都是江湖上第一流高手shè出,弓強箭總,非同小可。

但見兵刃閃動,目光下泛起了片片銀光。

黃九洲的鉤竿揮動,撥開了兩支迎麵而來的長箭,但覺力道奇強,其中一支長箭,移動不過寸許,掠頂而過。這一陣強箭急襲,使得黃九洲心生jǐng惕,不敢向前硬衝。

但最使黃九洲奇怪的,自覺這一陣強箭,必定會傷人,何以竟不聞喝叫之聲。

心念轉動之間,突聞卜卜之聲傳人耳際。

目光一轉,隻見追隨身後的十個黑衣大漢,竟然有八個倒下去了。

敢情,箭上有著見血封喉的奇毒,所以,中箭人倒地而斃,卻不聞一點聲息。

一行十一人,被一陣激烈的箭雨shè倒了八個,實也是驚人的紀錄。

一陣箭雨之後,竟也再無長箭shè出。

原來,房舍內藏箭有限,持弓人都不願輕易發shè。

突然間,尖嘯破空。右麵廳中shè出了一箭。

箭如電shè一般,直shè向黃九洲的前胸。

這一箭雖然來的勁急,但因隻有一支看的十分清楚。隻見草九洲手中的釣竿吱然一聲,擊在那長箭之上。吱然之聲未絕之際,一聲蓬然大震的暴響,傳人耳際。

但見滿空中白煙彌漫,四下shè飛。

江曉峰和方究梅,在那震耳的暴響聲中,退回了右廳。

黃九洲和兩個穿黑衣的屬下,雖未被那驚人的爆炸所傷,但三人心中都明白那是沾了黃九洲中長釣竿的光。

釣竿既長,又有著很大的彈xìng,所以,那長箭雖然爆炸的聲勢迫人,但卻為黃九洲一擊震開。

但經過這一次劇烈的爆炸之後,不但黃九洲再無向前衝援的勇氣,連藍福也大感震驚,高聲叫道:“快返回來。”

黃九洲鉤竿一揮,轉身兩個飛躍,人已退到藍福的身側。

兩個隨黃九洲身後的黑衣大漢,也急急奔了回來。

江曉峰目賭那長箭的威力,心中也是暗暗驚駭,心道:“藍夫人事先在這巫山下院中,布置下了這等強弓硬箭,固然是先見之明,但王修能在嚴密的控製下,使強弓長箭發揮了最大的威力,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一陣箭雨中,shè倒了八個武林高手,實也是未曾有過的事。”

這時,巢南子、方秀梅等,也同時了解了箭上的顏sè作用。

原來,那藍sè的尖頭,是用劇毒淬煉箭簇,而毒xìng奇烈,見血封喉,不論武功何等高強的人,一旦中箭,就立刻死去。

那淡紅sè的箭頭。連整個箭身,都裝滿了火藥,隻要碰上強烈的撞擊,立刻爆炸。

至於墨黑sè的箭頭,亦必有著特殊的威力,但什麼樣的威力,卻叫人無法預測,不過方秀梅心中知道,最少質jīng的道理那墨黑sè的箭頭,數量最小。其威力亦必最為強大。

方秀梅暗作估計,五百支長箭,在武林高手運用之下,必可發揮出極為強大的威力,隻憑這弓箭的阻力,就可使得天道數付出極大的代價。

心念及此,不禁浮現出歡愉的笑容。

隻聽巢南子急急叫道:“快些看,方姑娘,藍天義早已有了防阻弩箭的準備。”

方秀梅嶺頭望去,隻見大門外麵。魚貫行入了十二個全身紅衣,年約十三四歲的童子。

每人手中,都拿著一麵三尺方圓,雨傘似的滕牌。

方秀梅低聲叫道:“這是藍天又隱身於鎮江之後,苦心訓練而成的十二飛龍童子。”

巢南子道:“奇怪呀!他們除了手中的藤牌之外,怎麼未帶兵刃?”

方秀梅道:“別瞧他們年紀幼小,但每個人,都有十年以上的火候功力,他們也許身上暗藏著歹毒兵刃,也許別有特殊武功……”

巢南子問道:“幾個小個年紀的童子,竟有這樣厲害麼?”

方秀梅道:“聽說這些童子,都是藍天義千中選一者,資質。

骨格,都屬上選的人才,或用重金買來,或用拐帶手法騙來,四五歲時就開始習練武功,身居密室,每人都服用藥物。事實上,這些人才真是藍天義的jīng銳屬下。“

談話之間又有一群身穿白衣,身佩長箭的童子,行了進來。

巢南子暗中一數,又是一十二人,當下說道:“方姑娘。這十二個人,姑娘知道麼?方秀梅點點頭道:“這是十二劍童,他們在劍上的造詣很深,道長和他們動手時,不可大意。“

巢南子口中答應,心中卻是不以為然,淡淡一笑,徽作頷首。

方秀梅已瞧出了巢南子的心意,輕輕歎息一聲,道:“道兄,記著小妹兩句話,他們是食用藥物長大的人,其訓練方法,和十二金釵相似。”

這才使巢巢子神sè一整,道:“多謝姑娘指教”

方秀梅道:“我心中一直懷凝,藍天義對十二飛龍童子和十二劍童是用一種很殘忍的方法,訓練而成。”

巢南子道:“什麼方法?”

方秀梅道:“藍天義藥物,增強了十二話童和十二飛龍童子的功力,也使甘四個童子身體受了壓製,不能長大。”

巢南子道:“這廿四個童子身材幾乎是一般高矮,是不合情理。”

這時,十二劍童和十二個飛龍童子,多已開始行來,每一個白衣劍童,跟在一個紅衣童子身後,由那紅衣童子。用藤牌護身,綏緩向前行來。

方秀梅一皺眉頭:道:“藍天義出動了特殊訓練而成的jīng銳屬下,大約是準備要一舉成功,咱們這右廳的防守,是受命王修呢?還是由道長自作處置?巢南子道:“受命王修,正廳對右一座窗口,就是王修對右廳防守的發令之處,如是局勢進人了混亂之局,則由貧道自作處置。“

方秀梅轉目望去,隻見右窗口處一紅一白兩麵旗子,旗展三次,低聲問道:“雙旗展動三次是何用意?”

巢南子道:“那是說不要咱們輕易出手,但要緊守廳門,不讓他衝入廳中。

兩人這一陣談話,外麵的廳院中,局勢又有了很大的變化。

原來藍天義已親自率人而至,大門內,又多了數十個黑衣人。

玄真道長手執長劍,率領武當門下的jīng銳弟子,魚貫而人。

不過,武當門下弟子,已不是穿著道袍,而是換著了黑sè的勁裝。

無缺大師、玄真道長、乾坤二怪,分守藍天義的左右。

四人手中,除了原有兵刀之外,每人手中都多了一個長約二尺,鴨蛋粗細,通體金黃的短棒。

但最使方秀梅、江曉峰等諒訝的,還是出現藍天義身後的兩位少林高僧,冷佛天禪和飛鈸天音。

這兩位天字輩傑出的高手,陡然出現,帶給了方秀梅、江曉蜂等重重的疑問,少林寺,是否已被破去?這一瞬間的變化很大,藍天義親自督陣,jīng銳盡出,再加上,天禪、天音的出觀,少林也好像已遭破去,至少,有了某一種的妥協,或是受到了極大的迫害,才得少林寺派出兩大高手,隨來助戰。

突然間,弓弦聲動,正廳中shè出來一支長箭,直向一麵藤牌上shè去。

但聞蓬然一聲,強箭shè在藤牌之上,跌落實地。

江曉峰低聲道:“這藤牌堅牢的很,那箭力道很強,竟然未能傷到藤脾分毫。”

緊接著正廳內強箭連連shè出,飛向藤牌。

隻聽得蓬蓬大震之聲,彼起此落,陣陣白煙,彌空而起。

一眨眼間;二十四個童子,和十二麵藤牌,都陷入了那陣陣的白煙之中。

原來正廳之中shè出的,都是爆炸的紅sè箭頭。

這時,正廳和右廳一丈之外,都彌起一片白煙,二十四個童子和藤牌,都陷入那迷茫白煙之中。

突然間,紅影一閃,一個手執藤牌的童子,滾入了廳中。

江曉峰一躍而起,長劍迅如奔雷,劈了過去。

但見長劍一閃,自白藤牌後麵探了出來,擋的一聲,封開了江曉峰的長劍。

紅影一閃,藤牌滾開,一個白衣童子,疾滾而出。

江曉峰長劍疾展,閃起了一片冷芒寒霜,森森劍氣值迫過去。

原來那藤牌後麵的一個飛龍童子。;和一個劍童,都已衝入廳中,江曉峰想以淩厲的劍勢,一把那白衣童子,迫出廳去。

但那白衣劍童不但劍招詭奇,而且內力也十分強大,竟然硬接了江曉峰兩招快迅的劍勢。

兩聲金鐵大震之後,那白衣童子雖被震退了兩步,但卻把勢子穩住,立時和江曉峰展開了一場為極為淩厲的搏殺。

在白衣劍童和江曉峰動手的同時,巢南子和方秀梅也同時攻向了那紅衣童子。

那紅衣童子突然一收藤牌,手中藤牌變成了一根奇形兵刃,尖端冷芒閃閃,有如一條短槍一般。

巢南子劍出“玄鳥劃沙”斜裏析去,卻被紅衣童子的藤牌擋開。

方秀梅劍走偏鋒,斜裏攻了上去,兩個人存著和江曉峰一般的心意,希望把紅衣童子迫出廳外。

但那紅衣童子,手中的藤槍招數十分詭異,應付兩人合攻之勢,竟然十分輕鬆。

巢南子連經大戰凶險之後,已變的十分沉著,默查廳中形勢,已知道很難把兩人迫出廳外,急急叫道:“三弟,四弟,把手中的弓箭,交給靜智、靜勇,合力守住廳門。”

浮生子、青萍子,應了一聲,撥出長劍,躍至廳門處。

這時那彌空白煙,已然消退了不少,院中景物,已然清楚可見。

隻見廳外也正展開著激烈絕倫的惡鬥。

六燕、七燕率領著巫山門中十位灰衣人,十柄劍和十個白衣童子鬥在一起。

這些灰衣人劍上力道十分強大,顯然多占了上風。

十個白衣劍童,卻是以身法輕靈,劍招詭異見長,雖然暫處下風,但卻毫無敗象。

多星子帶著四個執刀大漢,守在正廳門口,並未出手助戰。

顯然,王修的用心,亦是不讓人衝入廳中。

十二個飛龍童子,除了一個,被巢南子和方秀梅雙劍所困之外,另外十一個,卻又疾決退了回去。

用心極為明顯,想仗持藤牌,再行輸送人手過來,向廳中強攻。

緊張激烈的搏殺之中,還蘊藏著謀略之爭。

還有一個白衣劍童,持劍和六燕、七燕相對,雙方六目交投,但卻沒有動手。

六燕、七燕別有用心,帶著微笑,那白衣童子的臉上,卻浮現出一種似曾相識的神情。

正廳中的王修,此時,也行到廳門處觀戰,臉上是一片愁苦之sè。

需知王修雖未盡出所有人手,但動手的人,已是他們可以調動的人手中,最jīng銳地高手,這些人如若不敵,其餘的隻有聽憑人宰割的份兒。

他希望六燕、七燕率領的巫山門中高手,能擋住十二劍童和十二位飛龍童子,用藍夫人遺下的特製長劍,拒擋敵方繼續援手。但他未想到十二劍童,武功如此高強,一個人就能纏鬥一個巫山門下高手。

但眼看十二個飛龍童子,退了回去,巫山門中人,竟未能騰出手去攔住,心中大為震驚。

這和他預定的計劃,有了很大的變化,如若十二金釵再不能趕到助戰,藍天義把人手輸送過來,勢必要形成混戰之局,除了巫山門中人,可以支持一陣之外,其他的人隻怕很難支持。

十回合以上。

忖思之間,十一個飛龍童子,已撐著藤牌,護著藍福、黃九洲、吳半風,和八個手執兵刃的黑衣大漢,直向大廳行來。

王修皺著眉頭,伸手取過一支強弓,換了一個黑sè箭頭的長箭,弓引滿月,呼的一聲,shè出一箭。

原來,王修亦發覺了這長箭頭上的顏sè,代表著各種不同的用途,三種顏sè中,以這黑sè箭頭的數目最少,而且,另外兩種長箭,已然證實無法對付那飛龍童子的藤牌。

以神算子之才,亦無法推想出這黑sè箭頭有些什麼作用,情急之下,隻好shè出一箭試之。

那飛龍童子手中的藤牌,不知是何物作成,看上去有些像藤,但王修知道那不是藤編成,不但堅中有柔,而且也富彈xìng,那紅頭長箭爆炸的威力,已然很大,但卻無法傷害到飛龍童子手中的藤牌。

箭風破空,正shè向當先一個飛龍童子。

那飛龍童子手中藤牌一揚,但聞吱然一聲,正shè在藤牌之上。

王修全神貫注那長箭的變化,隻見那長箭shè中藤牌之後,竟然毫無特殊反應,跌落實地之上。

王修吃了一驚,暗道:“這黑sè箭頭,乃長箭之中,最少的一種,也應該是威力最大的一種才是,怎的竟然全無特殊威力。”

大廳中弓箭手,全部聽命王修,看王修shè出一箭,各個都引弓搭箭,待命shè出。

但王修卻呆呆的站在那裏,望著向前行來的飛龍童子出神。

這一瞬間,王修幾乎已失去了主裁自己的能力。

因為事情變化的完全出了王修的意料之外,場中的形勢,似乎已不是一個人的智慧力量所能扭轉,這時對麵的決鬥,除了武功之外,智慧和才略,已無法派上用場。

王修木然了,除了立時出現十二金釵助戰之外,天道教第二批人手,隻要在十一位飛龍童子的藤牌護送之下,送近大廳,展開猛攻,頓飯工夫之內,可以把集中在巫山下院的各派武林人物,全部消滅。

搏鬥之下,寸yīn必爭,就在王修出神發愣之間,十一個飛龍魚童子,已把藍福、黃九洲、吳半風等,送到大廳前麵。

王修定定神,緩步行出大廳門口。

藍福目注王修,冷冷說道:“王修,你們已到了山窮水盡之境,一個時辰之內,都將作刀下無頭之鬼,但弊教上體天心,再給你們最後的機會,要他們放下兵刃,聽候發落,老夫願擔保他們不死……”

隻聽一個yīn森的聲音接道:“好大的口氣。”

藍福、王修同時轉頭看去,隻見一個麵目yīn森,全身黑衣的瘦長漢子,和一個白紗蒙麵的,身著天藍勁裝的女子並肩緩緩而來。

王修目睹兩人出現,jīng神頓然一振。

藍福故冷笑一聲,道:“好個臭丫頭,別說你臉上蒙著白紗,就是你被火燒成灰,老夫也得瞧出來是你……”

來的一男一女正是韋剛和藍家鳳。

韋剛怒聲接道:“你可是藍福麼?”

藍福道:“正是老夫,你是何人?”

韋剛道:“區區韋剛。”

藍福略一沉吟,道:“原來是你這個老魔頭。”

韋剛冷冷說道:“你敢對區區無禮?”

藍福仰天打個哈哈道:“韋剛,你口氣如此狂妄,想來必有所仗持了。”

韋剛哼了一聲道:“量你也作不了主,區區也不願和你多費口舌,我要和藍天義談談。”

他說話的聲音很高,站在大門口處也聽得十分清楚。

藍福怒聲喝道:“就憑你,也配和敝上談話麼?”

藍家鳳白紗遮麵,靜靜的站在韋剛身側。韋剛正待發作,卻已聽得藍天義的聲音,遙遙傳了過來,道:“藍福,不許對韋兄無禮。”

一麵答話,一麵舉步行了過來。

這時,王修已傳出令諭,告訴大廳中的群豪,不可輕易出手。

是以,藍天義舉步行來時,廳中的各箭手,無人放箭。

但那十二劍童,仍和巫山門中人打鬥的十分激烈。

藍天義左有乾坤二怪,右有無缺、玄真,身後麵跟著手執戒刀的冷佛天禪,和身上掛著四麵銅鈸的天音。

一行人距大廳兩丈左右處,停了下來。

藍天義揮揮手道:“韋兄,想和在下談點什麼?”

以藍天義的身份,竟然叫出韋兄二字,頓使得藍福心頭一震,暗道:“教主對此人這般客氣,這韋剛定然有什麼特殊之能了。”

但聞韋剛說道:“藍教主,先要他們停手。”

藍天義點點頭,道:“藍福,要他們停手。”

藍福高聲喝止住搏鬥的十二劍童。

王修也同時下令約束了巫山門下的高手。

六燕、七燕動作極快,群豪已停下手,立時帶著十位灰衣人進人大廳,不讓藍天義有問話的機會。

庭院中搏鬥停止,右廳中,江曉峰、巢南子和敵人的搏鬥,也同時停下。

白衣劍童和身著紅sè的飛龍童子,疾快的退出右廳,回人本隊。“

方秀梅快步行到江曉峰身側,道:“兄弟,韋剛出麵了,咱們也要出去瞧瞧吧!”

江曉峰點點頭,問前行去,但行到廳門處,停了下來。

巢南子、方秀梅,也同時行到廳門口處,三個人並肩而立。

這時,雙方已經完全停下了手,但卻列陣以對。

韋剛道:“在下韋剛,藍教主早已知曉了……”

藍天義道:“聞名久矣!”

韋剛道:“但藍教主可知曉何以在下會留在這巫山下院,一住十餘年麼?”

藍天義搖搖頭道:“這個麼?在下就不清楚了。”

韋剛道:“區區可以奉告。”

藍天義道:“洗耳恭聽。”

韋剛道:“在下奉尊夫人之命,在此巫山下院之中,訓練了一批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