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用丹田之力送出,鑽入藍天義的耳中。
藍天義急怒交迸,全力搶攻,手中斷劍,幻起朵朵劍花,招招指襲大**。
這一套劍法,奇詭、辛辣,兼而有之,果然把江曉峰攻勢遏止。
突然間,藍天義大喝一聲,斷劍起處,卷起了一股冷飄寒芒。
沒有人看清這一招攻勢的來路,卻見江曉峰棄劍而退。
王修手中短棍一指,波然一聲,打出一道藍煙,見風暴長,化作一團三尺大小的火焰,擋住了藍天義追擊之勢。
轉目望去,隻見江曉峰的右臂上衣袖破裂,鮮血淋漓。
藍天義被那迎麵烈焰,迫的倒退五尺,才抽暇拍出一掌。
王修卻已躍落江曉峰身側,道:“傷勢如何?”
江曉峰道:“不太重,晚輩自信還可已支持。”
王修道:“你試試是否傷到工筋骨?”
江曉峰伸縮了一下傷臂,道:“可以屈伸,大約沒有傷到筋骨。”
王修右手一探,由懷中取一包金創藥,道:“快把這些藥物敷上。”
左手一揚,擲向江曉峰。
江曉峰接著藥物,退後五步,解開了衣袖,包紮傷勢。
這時,王修打出那一團烈焰,已然消失,藍天義仗劍而至。
這山洞之中,十分狹窄,最不宜閃避,藍天義雖有著一身絕世武功,但也不敢逼近太多,距離王修五六尺左右時,停了下來。冷冷說道:“你還有什麼扶持,江曉峰傷在我劍下。你們幾人,根本不是老夫的敵手了。”
王修淡淡一笑,道:“藍天義,你走不了,需知石洞之外,埋伏有無數高手……”
藍天義哈哈大笑,接道:“縱然人數眾多,也不過徒在老夫手下添幾名無頭冤魂而已。”
王修道:“還有你最畏懼的綠衣金釵,在下等既有辦法,引她們離開此地,就有辦法要她們向你出手。”
聽到了十二金釵之名,藍天義不禁一怔,十二金釵,確有著過人之能,任何一個,都非藍天義所能對付。
藍天義沉吟了一陣,道:“老夫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王修心中暗道:“江曉峰的傷勢,還未包紮妥當,不妨拖延一點時刻,等等江曉峰的傷勢變化結果。”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藍教主有何見教?”
藍天義道:“在下想和王兄合作。”
王修淡淡一笑,道:“說來聽聽,怎麼一個合作之法?”
藍天義道:“老夫所有的人手,已經死去了十之**,極需人手,助老夫重整旗鼓。”
王修道:“等閣下重振了天道教中的聲威之後,再把我等一一處死,是麼?”
藍天義道:“天下這等遼闊,老夫一人也無法管理,必需要借重他人……”
王修接道:“他人又是指些什麼人呢?”
藍天義道:“效忠老夫的人。”
王修道:“閣下信用太壞,很難叫別人相信了。”
藍天義忍下胸中怒火,問道:“你如何才能相信老夫……”
王修高聲接道:“江兄弟,傷勢包好了沒有?’”
但聞江曉峰應道:“包好了。”
藍天義聽得一怔,怒道:“好小子,你願來竟在拖延時間。”
王修微微一笑,道:“在下如若要和你合作,也必要兩個人同意才成。”
藍天義道:“哪兩個人?”
王修道:“藍家鳳和江曉峰,他們兩人,如若不肯同意,在下就是同意了,也是作不得數。”
藍天義沉吟了一陣,道:“如若他們答允,老夫一並收容隻聽一聲冷笑,打斷了藍天義的話,道:“藍天義,你還在做著統治武林的美夢麼?“
藍天義抬頭看去,隻見那說話之人,正是鳥王呼延嘯。
王修哈哈一笑,道:“呼延兄也到了麼?”
呼延嘯緩步行了過來,道:“兄弟帶了百隻以上猛禽,和天下第一大雕,前來助王兄一臂之力。”
藍天又冷哼一聲,突然向前衝來,長劍一探,點向呼延嘯。
他來的快速無比,又無聲無息,王修雖然早有防備,仍然來不及出手攔阻。
呼延嘯雙掌齊出,打出一股狂飄一般的掌力,直撞過去。
就這一擋之力,王修一揚手中jīng心製造的雷火筒,打出一道火光,擊向藍天義。
藍天義大喝一聲,左手一揮,一股強大的內力,直湧過來。
王修打出的一團火焰,竟然被藍天義強大的內力化成的掌風,擋了回來,反向王修燒來。
神算子吃了一驚,他知自己的內力,萬萬難和藍天義的掌力相擊,正待縱讓避,突覺身後有一股暗勁,掠身而過,隱隱間,感覺到熱氣逼人。
那強猛的力量,正擊在那飛來火焰之上。兩股強大的力量相撞,彼此難分上下,那火焰突然四下湧散,化成了一大團火煙消失。
但藍天義卻感到全身一震,不自主的向後退了一步,不禁吃了一驚,暗道:“什麼人,竟有著如此強大的內力。”
王修心知是江曉峰發出的掌力,不覺間回目一顧。
隻見江曉峰麵sè鐵青,臉上的汗水,不停的滾了下來。
在幾人之間,彌漫起一片濃煙,暫時,隔住了幾人的視線。
江曉峰點點頭,低聲道:“此人內力強猛無比,在下雖服了火鯉內丹,仍然非他之敵。”
王修道:“咱們撤出洞外……”
江曉峰搖搖頭,接道:“不行,借石洞狹窄的出口,大家拚命,還可以擋住藍天義,如是讓他離開此地,到洞外遼闊的原野,那無異困龍入海,他要戰要逃,咱們恐估無法掌握。”
因濃煙阻攔視線,使兩人都無法瞧到藍天義拚了一掌之後的神情,如是被兩人瞧到,必可增強江曉峰和藍天義出手硬拚的勇氣。
但兩人的談話,卻被藍天義聽了一大半。
藍天義驚心,他已從兩人的談話中聽出那一掌是江曉峰所發出,心中暗暗忖道:“這小子,怎的會在這短時rì,有此超越的成就,難道又是那賤人的安排。”
想起了藍夫人,藍天義不覺間,就生出了一份愧咎和畏懼震蕩,那位薄命紅顏,似有著莫可預測的深沉,任何困難的事,她似是都有能力去完成。
忖思之間,橫阻於中間的濃煙,已經散去,彼此都清晰可見。
呼延嘯也看到了江曉峰,半身是血,臉sè鐵青。大吃一驚,道:“孩子,你怎麼了?”
江曉峰道:“我很好,義父別來無慈。”
呼延嘯對那江曉峰一股慈和的親切,實非尋常,不顧強敵在側,大步行了過來,道:“孩子,你傷的很厲害啊!”
江曉峰搖搖頭道:“不要緊,我隻是受了一些皮肉之傷。”
呼延嘯道:“可是藍天義傷了你?”
江曉峰點點頭,道:“正是和他對劍所傷。”
呼延嘯道:“好,看義父給你報仇。”
目光轉到藍天義的身上,道:“藍天義,這石洞之中狹小,咱們到洞外麵動手如何?”
藍天義心中大喜,但表麵上,卻是絲毫不動聲息,淡淡一笑,道:“悉聽尊便,老夫的掌下,不論何處,都可以取人之餘。”
江曉峰答道:“義父,不能要他離開山洞,其人無義無信,離開山洞,也很可能不戰而走,咱們很難追上他。”
呼延嘯微微一笑,道:“這一點,你不用擔心,他走不了。”
放低了聲音,接道:“你不是要瞧瞧那巨雕的力量麼?到洞外就讓你見識一番。”
江曉峰聽得呼延嘯說的很有把握,也就不再堅持,緩步向洞外退去。
王修卻揚了揚手中的雷火筒,道:“慢一點,在下有幾句話,必得事先說明。”
藍天義人已舉步而行,聞聲停下腳步,道:“什麼事?”
王修道:“在下在江湖上行走了數十年,見過了不少偽君子。
和yīn險人物,但如和你藍天義一比,那些人,都如小巫見大巫了……“
藍天義冷笑一聲,道:“如是老夫統製了武林,什麼人敢對老夫如此說,我就把他碎屍萬段。”
王修道:“此時此地,你還在做著統製武林之夢,當真是至死不悟了。”
語聲一頓,高聲接道:“石洞之外,所有的人,都和你有著血海深仇,再說你一向行事,素來不接江湖規矩,他犯心切報仇,也可能一擁而上。”
藍天義道:“老夫不在乎他們群毆。”
王修道:“在下已經說明,如何應付,那是你的事了。”
擊手一揮,帶著方秀梅、公孫成、李五行等退出石洞。呼延嘯、江曉峰目注藍天義,緩步而退。王修舉動快速,退出石洞後,立刻重新作了一番布置。江曉峰目光轉動,四顧了一眼,卻不見巨雕何處。
藍天義行出石洞,立刻目光流轉,四下打量不見有綠衣金釵,心中登時為之一寬,縱聲大笑,道:“你們要一擁而上呢?還是要車**戰?”
王修卻把目光投注在藍天義的身後幾個隨行之人身上。那些人正是神行追風方子常、金刀飛星周振方、袖裏rì月餘三省。
踏雪無痕羅清風、千手仙姬祝小鳳、一輪明月梁拱北、金旗秀士商玉朗、嶺南神鷲鍾大光和茅山閑人君不語等九人。
王修細瞧九人,有五個似乎是都受了傷,四個未受傷者,亦都是垂首閉目,一派萎靡不振。心中暗暗讚道:“茅山閑人君不語,果然是一位非常人物,不知他用的什麼手段,竟把藍天義屬下消耗淨盡,卻保留下這八人的xìng命。
一念及此,不禁對君不語的才華,大為欽敬,多望了君不語一眼。
君不語若有所覺般,抬頭望了王修一眼,雙目神光一閃而逝,重又垂下頭。
兩人這等眼光交投,也就不過是一刹時光,呼延嘯已大步而出,道:“藍天義,聽說你已經盡得丹書、魔令上記述的武功,區區先來領教。
藍天義一閃避開,轉身揮劍,半截斷劍,直向呼延嘯橫斬過來。
斷劍距離呼延嘯還有一尺多遠,呼延嘯已感覺有一股淩厲的劍氣,直逼過來。
唰的一聲,割破了前胸衣服。
呼延嘯吃了一驚,提氣而退,道:“你這是什麼劍法?”
藍天義冷笑一聲,道:“讓你們開開眼界,也好死的瞑目九泉。”
江曉峰道:“義父不用害怕,那是劍氣,藍天義火候不足。”
但見王修舉手在公孫成的背上拍了一掌,公孫成突然舉步而行,直向藍天義逼了過來。
他的舉止很慢,但每行一步,臉上就加多了一分緊悍然氣。
藍天義瞧的一怔,道:“王修,你要他們上來送死麼?”
王修冷冷說道:“你可是有些怕了?”
藍天義答道:“這些人,不是老夫手下三合之將,老夫怕他們什麼?”
王修道:“他們有股凶悍攝人之氣,他們要向你討回血海深仇。”
口中說話,右手連揮,又在方秀梅和李五行後背上各拍一掌。
兩人同時舉起兵刃,分由兩個方位,舉步向藍天義逼了過去。
藍天義突然後退一步,斷劍交於左手,右手一探取過君不語手中長劍。
江曉峰大為震驚,急步行了過來,道:“王先生,他們如何是藍天義的敵手?”
王修道:“他們武功,已增加數倍,三人合力,應該和藍天義有一番激烈的搏鬥。”
說話之間,三人已分由三麵,撲向藍天義。
藍天義厲聲喝道:“你們找死。”長劍一劃,劃出一道淩厲的劍光。
但聞當當當,一陣金鐵交鳴之聲,三般兵刃,盡被擋開。
藍天義雖然一劍擋開了三人兵刃,但內心之中,卻是大感震動。
原來,在藍天義的預計中,這一劍,應該震飛了三人手中的長劍。此刻不但未能將三人手中的兵刃磕飛,而且,方秀梅三人攻來之勢,剽悍無比,大有難以應付之勢。
方秀梅、李五行、公孫成不約而同,三人一湧而上,李五行的鐵拐,挾著泰山壓頂之勢,迎麵劈了下來。公孫成鋒利的匕首,幻起兩國銀芒,刺向藍天義的前胸。
方秀梅長劍閃起,朵朵銀花,分刺藍天義的三大要**。
三人的攻勢,猛銳絕倫,幾乎是全力攻擊,不顧自身的安藍天義長劍三震,劃出一片劍花,封擋住三藍談儀長劍三震,劃出一片劍花,封擋住三人的猛惡攻勢。
二次兵刃相觸,又響起了一陣兵刃交擊之聲。三人又被震退了數步。
但藍天義還未及還擊,三人又以猛虎撲羊之勢,攻了下來。
藍天義一劍擋開了三人的攻勢,但他卻一直沒有還攻的機會,三人就再次撲了上去。這是一場很奇怪的搏鬥,王修、呼延嘯等,都是久曆江湖,身經百戰的人物,但二人看著這等剽悍的打法,亦不絕為之心頭震凜。
原來,公孫成、李五行、方秀梅三人合力的攻勢,猛決無匹,使得像藍天義那等高手,亦無銳氣還手的機會。
但三人的快速攻勢,並非是由武功成就上造成,而是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加上一股凶厲的氣勢,綜合而成的威力。這股凶厲之氣,使得藍天義亦為之氣勢一弱。
三人合攻了十餘招,場中人,都已瞧出情勢不對,三人的雙目變成一片通紅,攻勢也一次比一次凶狠,臉上汗出如雨,凶厲之氣,更是驚人。
江曉峰低聲說道:“老前輩,不能讓他們再打下去了。”
王修點點頭道:“對!確已不能讓他們再打下去了,我有法子阻止他們,但是藍天義卻要有人對抗才成。”
江曉峰道:“我和義父聯手。”
呼延嘯道:“百頭巨雕助戰,藍天義武功再高一些,也無法勝得。”
江曉峰道:“目下這些人,都是武林中僅餘的jīng英,重振武林道義,全要仗憑他們,不能讓他們再有傷亡了。”
王修道:“好!兩位出手吧,不然,這三人,如若驟停攻勢,必然會死於藍天義的劍下。”
呼延嘯道:“藍天義身後,還有九位武林高手,他們是否會出手攻擊呢?”
王修望了君不語一眼,道:“藍天義心中明白,他如無能抵禦,這些人上來亦是白白送死,所以,他不會要他們出手,再說,目下九人,也未必再會聽他的指揮了。”
呼延嘯啊了一聲,臉上是一片半信半疑的神情,但卻未再多問,身子一側,劈出一掌。這時,江曉峰已然換了一把長劍,寒芒一閃。攻了過去。
兩人劍掌配合,攻勢十分淩厲。
王修突然向前行了兩步,伸手在三人背後一抓,向後一帶,高聲喝道:“三位快退下來。”敢情王修早有準備,在金針之後,接了一條微細的絲線,別人不知內情,無法抓到,他卻身手拿來。
金針離**,方秀梅等三人,突然似是脫了力般,一跟頭栽倒在地上。這時,藍天義已被江曉峰,呼延嘯劍掌配合擋住,眼看三人倒掉地上,卻無法取三人之命。
王修兩手並用,把三人救了下來,取出三粒丹九,分別送入了三人口中。
呼延嘯打的xìng起,掌勢更見淩厲,一麵卻沉聲對江曉峰道:“孩子,咱們到寬闊的地方打!”
江曉峰知他要招來猛禽助戰,緩步向後退去。藍天義身隨劍進,不覺間逼進了一丈多遠,到了廣闊的草地之上。地方廣大,雙方都有了施展的機會。
藍天義大喝一聲,長劍疾展,眨眼間,攻出八劍。江曉峰擔心呼延嘯手無兵刃,難以抵擋藍天義的劍勢,所以,盡展所學,把藍天義惡毒的招術,盡都接了下來。,是以,雙方劍勢不時相撞,發出了金鐵交嗚之聲。
藍天義連經苦戰之後,內力耗消不少,已不似初動手時,那樣劍勢淩厲。
但江曉峰卻是愈戰愈勇,內力源源而出。原來,他耗消內力過多,服用的千年火鯉內丹,反自生妙用,分達四肢,長江大河一般,滔滔不絕。
兩人這一消一長之間,立時看出了勝負之征,江曉峰由守轉攻,一劍強過一劍。
藍天義卻由攻改守,仗憑jīng妙的招數,化解呼延嘯和江曉峰的劍掌。
王修看的心中暗喜,道:“韋剛如若能再晚來一個時辰,沒有十二金釵插手,兩百招內,江曉峰就可取藍天義xìng命。”
但聞鳥王長嘯一聲,道:“藍天義,老夫也讓你開次眼界,瞧瞧猛禽的凶惡攻勢,你虛偽jiān詐,不如禽獸,死在猛禽口中,也算是罪有應得了。”
說完話,連發出數聲淒厲的長嘯。聲發丹田,直衝霄漢。
嘯聲甫落,兩側山峰上,突然傳來幾聲怪鳴。十餘隻逾丈巨鳥,直飛下來。
場中之人,雖都是當年在江湖上走動,見多識廣的人,也沒有見過同時有十幾隻碩大逾丈的巨雕出現過,都不禁看的一呆。
眾人一怔神中,耳際間怒嘯交鳴,百隻以上的巨雕、大雕,這空而來。一眨眼,都到了呼延嘯和藍天義動手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