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天sè正值午時,麗rì當空,光照大地。王修率群豪,加快了腳步,直奔正西。行約十餘裏,到了綿連深山之前。這是武當山一係支脈,山不高,但卻十分幽奇,懸崖突石,飛瀑流泉。
王修縱身躍上一株大樹,四顧了一陣,道:“在這裏了。”
飛落實地,快步奔行。
方秀梅急迫身後,道:“王兄,急也不在片刻,咱們該先作一番布置。”
王修道:“此刻最寶貴的就是時間,這時刻陽光普照,也是十二金釵體能最弱的時間,在下希望,在韋剛未趕到此地之前,先製服十二金釵。”
方秀梅道:“王兄之意,可是要一擁而上?”
王修道:“在下心中已想了一個對付綠衣金釵之法,但必須在韋剛趕到之前,才有效用。”
口中說話,腳下卻是越走越快,越溪渡澗,又行了四五裏,到了一座百丈寬窄的突岩之前。
那一片突立的山岩之前,是一片青草如茵的平地,方圓數百丈,不見一塊突石,如若動手相搏,足可容納下數百人捉對廝殺。
方秀梅緊迫而至,道:“就在這地方麼?”
王修道:“對麵那一片高聳的岩壁,有不少山洞,如在下推現為不錯,藍天義應該被困此地。”
說話大間,瞥見山崖之下,綠sè人影一閃。
江晚峰急急接道:“不錯,在這裏了,我瞧到一個綠衣金釵。”
其實,江曉峰話出口時,兩個綠衣金釵,已然由一個高大的突岩之後,緩步行了出來。
這時群豪都已到齊,雲集在王修的身後。江曉峰、藍家鳳站在王修的左側,多星子、方秀梅站在王修的右側。隻見兩個綠衣金釵,緩步走了過來。
王修沉聲道:“諸位沉住氣,未得在下之命,任何人不得出手。”
放低了聲音,道:“江少俠,運氣戒備,藍姑娘請取出小玉環,托在掌心。”
兩人齊齊應了一聲,一個暗聚真氣,一個探手從懷中取出玉環,托在掌心。兩個綠衣金釵,行距王修六六尺處,停了下來,四道目光,盯住王修臉上瞧著。
這時rì光明朗,照在那綠衣金釵的臉上。
隻見兩人臉sè白得像血一樣,不見一點血sè。
兩人左手握著刀柄,右手握著刀鞘,清澈的雙目中,逐漸湧現出逼人的煞氣。
王修低聲道:“江少俠,搶先出手。”
江曉峰應了一聲,右手突然拍出兩掌。
兩股強厲的掌風,分另向兩個綠衣金釵撞去。兩個綠衣金鐵,似乎是全無知覺,根本未把那拍來的掌力放在心上。但聞蓬蓬兩聲,兩人各中一掌。
強猛的掌力,使得兩個綠衣金釵,身不由主向後退開了四五步遠。
王修急急說道:“追上去,快些點她們的**道。”
多星子應聲而出,飛身一躍,追上兩位綠衣金釵,右手連揮,點向兩位綠衣金釵的**道。兩個綠衣金釵退了數步之後,一望望兩個綠衣金釵,低聲說道:“老前輩,點中了她們的**道麼?”
多星子道:“我點了她們每人兩處**道,”因榮“和”府中“,一是屬太yīn牌經,一是屬於太yīn肺經,不論武功何等高強的人,隻要這兩處**道受製,決無法再和人動手……”
隻聽藍家鳳高聲說道:“諸位小心了。”
多星子武功高強,已然jǐng覺到有一股勁風向他直衝過來。
急快的拔劍一揮,劈了出去。但對方來勢太快,快的有如閃電奔雷,多星子拔劍揮掌,仍是遲了一步。但見寒光一閃,鮮血濺飛中,多星子一顆人頭,飛起了六七尺高。
江曉峰大喝一聲,全力劈出一掌。掌風掠著王修的頭頂而過,一股炙人的熱流暗勁,使王修有著如臨大火邊緣的感覺。蓬然一聲大震,劈死多星子的一個綠衣金釵。忽然跌摔在地上。大約這一掌力道太強,那綠衣金鐵倒摔地上之後,就未再掙動。
方秀梅右手一探,一劍劈出。寒芒過處,那綠衣金釵身上的衣服被劍勢劈裂了數處,露出了雪白的肌膚。
方秀梅看那綠衣金釵,除了衣服破裂之外,肌膚無傷,心中大為吃驚,長劍再揮,又在那綠衣金釵前胸上斬了兩劍。這兩劍方秀梅**甚大,但仍然未能在那綠衣金釵的身上,留下什麼傷痕,這些變化,連在一起,也就不過是眨眼間的時光。
藍家鳳卻手執玉環,奔向了另一個綠衣金釵。陽光下,那玉環發出翠碧耀目的光輝。那綠衣金釵本已移步拔刀,準備出手,但目頭觸到那玉環之後,突然又停了下來。臉上泛現出驚駭之sè。
不論是如何凶殘的搏殺,十二金釵,一直是一種漠然的神sè。但見到那玉環之後,卻似是恢複了某一種靈xìng。藍家鳳步步逼進,那綠衣金釵卻緩緩向後退避。
王修沉聲說道:“設法把這位金釵捆起來,如若有時間,在下相信可以找出她們何以會有這等超越的成就的理由。”
方秀梅搖搖頭,道:“王兄,這些綠衣金釵刀劍難傷,繩索如何能夠捆得住她們呢?”
王修道:“試試看,多幾道繩索,看看能不能捆得住她。”
方秀梅舉手一招,四五個大漢,急步行了過來,動用了十餘條腰帶汗巾,把綠衣金釵捆了結結實實。動手之間,方秀梅目光到處,發覺那綠衣金釵頸上有著‘十一’兩個紅sè的字跡。
王修目睹十一號金釵雖被捆好,但仍未清醒,急急說道:“方姑娘,派兩個人守著她,同時把多星子老前輩的屍體埋起來,不能讓這一個武林名宿,曝屍於山野。”
方秀梅道:“這個小妹負責,你們快快去接應一下藍姑娘。”
原來,藍家風步步逼進,那綠衣金釵步步後退,兩人已然行近崖壁下突岩之前。
江曉峰揚一揚右掌,道:“看來,晚輩的掌力,確然是那十二金釵的克星。”縱身一躍,直追向藍家風。
王修伸手摸出五枚金針,道:“製服了十二金鐵,立時就要和藍天義展開一場火並,哪一位願先試金針過**之法。”
李五行道:“咱們約好了,叫花子頭一份。”快步行了過來,道:“王兄,動手吧!”
王修重重咳了一聲,道:“李兄,記著,聽在下的吩咐行事。”
李五行哈哈一笑,道:“叫花子記下了。”
王修舉手一掌,拍在李五行的後背之上。就借那一掌之勢,已把一枚金針,刺入了李五行的**道之中。陡然間,李五行收斂了臉上的笑容。
這時,王修身後群豪,全都把目光投注在李五行的臉上。因為場中之人,都可能要身受金針過**之苦,所以,對李五行和針後舉動,特別小心。隻見李五行臉上泛現出濃烈的紅暈,雙目中也陡然間shè出逼人的神光,似乎是陡然使他的武功,增強了數倍之多。王修目光環顧了群豪一眼,道:“這一戰最重要的是,不能讓藍天義漏網逃走,哪一位還願身試金針。”
一個中年文士,緩步行了出來,道:“兄弟願試金針。”
王修轉目望了來人一眼,突然抱拳打揖,道:“公孫兄,幾時到了,兄弟怎的竟未發覺。”
來人正是生死判官摘星手,公孫城。
公孫成道:“兄弟到此很久了……”
王修接道:“何以在下竟未能發現?”
公孫成道:“兄弟用過了易容藥物。”
王修道:“原來如此,公孫兄才華謀略,兄弟慕名甚久……”
公孫成淡淡一笑,接道:“有王兄從中調度,天下再無可與比擬的人,兄弟願追隨李兄,受金針過**之助,王兄,隻管出手下針。”
王修略一沉吟,道:“兄弟是恭敬不如從命了。”揮手把金針刺人了公孫成的**道之中。
公孫成登時臉sè一位變,泛起了滿臉紅暈。
這時,方秀梅已然埋好了多星子屍體,行了過來,道:“第三個該輪到我了。”
王修怔了一怔,道:“方姑娘,你……”
方秀梅道:“我要試試金針過**的力量,平常時,我無能接過藍天義三招,金針過**之後,也許我可以和和打個十招八招的,就算是死,也好流傳後世了。”
王修暗暗歎息一聲,道:“好吧!姑娘既然決定了,在下隻好從命。”
取出金針,刺入方秀梅**道之中。
這三人率先接受了金針刺**之術後,餘下群豪,齊齊湧了上來,道:“在下等亦原一試金針過**之術。”
王修目光轉動。回顧一眼,搖搖頭,道:“用不了這許多人,如是咱們不和十二金釵動手,有三位人手,已經足夠了,諸位稍為等待一二,特情勢需要之時,再試金針不遲。
環顧在王修四周的群豪,隻好緩緩向後退去。
王修舉手一招,公孫成、方秀樹、李五行,齊齊跟在王修身後,向前行去。
數十位群豪,又遠遠的迫在三人身後。這時,江唬峰、藍家鳳已然行到那突岩之後不見。
王修帶三人行過突岩,隻見七個綠衣金釵,並肩而立,正好攔在了石洞門口處。
十四隻眼睛,盯注在藍家鳳掌心的玉環之上。
江曉峰一臉嚴肅神sè,右掌微微揚起,蓄勢戒備,準備隨時出手。
洞中的情形,完全被七個金釵擋住,無法瞧到。
藍家風右手執著長劍,左手舉著玉環,和七位金釵,形成了一個對峙之局。
王修右手一揮,高聲說道:“諸位請圍守在這突岩之外。”隨行群豪應了一聲,團團把突岩圍了起來。
王修帶著方秀梅、公孫成、李五行,直行到藍家鳳的身側。
藍家風神sè一片嚴肅,低聲說道:“老前輩,這玉環有些不對。”
王修道:“那裏不對了。”
藍家風道:“七個綠衣金欽,集中之後,就不再後退,這玉環,似乎是已經無法使綠衣金釵心生畏懼。”
王修抬頭望了七個綠衣金釵一眼,道:“怎會形成了這等局勢?”
藍家風道:“我行入突岩之後,六個金釵一齊圍了上來,她們初見玉環之時,還有一點畏懼,但逐漸的她們似是消退了畏怯之sè,除了還把目光投注在這玉環上之外,已然不再向後退避。”
江曉峰道:“晚輩想出手,但卻為鳳姑娘所阻。”
藍家風道:“晚輩感覺著此時此情,不宜動手,對方有七人之多,就算動手能傷一人,另外六人,一旦出手,也非我等能力所攔阻。”
王修道:“姑娘的判斷不錯,這等情景,不能輕易出手。”
江曉峰道:“晚輩覺著,這玉環似是已逐漸對綠衣金釵消失了嚇阻之力,如若現在咱們還不出手,等她們完全消失了畏懼之力,咱們決難逃過她們的快刀,如其讓她們屆時出手,咱們很難有還手之力,倒不如咱們先突判人。”
王修搖搖頭,道:“如若這玉環的作用隻是使綠衣金釵害怕,那就不足為奇了。”
藍家家鳳道:“老前輩的意思是……”
王修道:“姑娘再仔細的瞧瞧那七位金釵。”
藍家風抬頭望了對麵的綠衣金鐵一眼,隻見她們臉上泛起了一片片微微的笑容。
這情形十分怪異,使得藍家風為之一呆。
江曉峰點頭道:“不錯,她們的臉上似是流現出笑容……”
王修急急說道:“沉著一些,不要大聲喝叫,也用不著有快速的行動,驚嚇到她們。”
藍家鳳手中舉著玉環,道:“就目下情形而論,最好的結果是,就這樣相持下去,但時間,對咱們極位不利。”
王修接道:“我知道,姑娘再多忍耐片刻,讓在下想想,這中間,定有道理。”
這時,李五行、方秀梅、公孫成都行近王修身後,三人執著兵刃,六道炯炯的目光,逼視著七個綠衣金釵,全無畏懼之容。
王修沉吟一陣,接道:“藍姑娘,請向後麵退兩步。”
藍家鳳應了一聲,向後退了兩步。
七個綠衣金釵,突然微微一笑,舉步向前行來。
王修道:“鳳姑娘,快些退,想法子把她們引到一座高峰之上。”
藍家鳳應了聲,腳不停步,一手執劍,一手托著玉環,快步向外退去。
江曉峰不放心藍家鳳一人前去,急道:“老前輩,我助她一臂之力。”
王修右手一探,抓住江曉峰道:“你不能去。”
江曉峰微微一怔道:“為什麼?”
王修道:“那玉環已生妙用,在下的看法是鳳姑娘決無危險,而且可使綠衣金釵恢複部份人xìng,那就不致於再受韋剛cāo縱了……”
聲音突轉嚴肅,接道:“現在咱們要對付真正的大敵藍天義,在下遣走姑娘第二個用心,就是不要她參與這場搏鬥,不管藍天義和她有多大仇恨,但十餘年撫養之恩,總不能一筆勾銷,她在場很可能壞了大事。”
江曉峰略一沉吟,道:“老前輩說的是。”
王修緩緩探手入懷,取出一柄尺許長短,通體墨黑形如鐵棒之物,道:“走!咱們入洞查看一下,希望韋剛已把藍天義和他的屬下,全部囚禁了起來,咱們一舉殲滅天道教中餘孽。”
江曉峰右手拔劍,平舉胸前,道:“晚輩開道。”
回目一顧,隻有方秀梅、公孫成和李五行等三人,不禁一呆,道:“老前輩隻帶三個人麼?”
王修道:“洞中狹小,動手不便,三個人已經夠多了。”
江曉峰仔細瞧了三人一眼,道:“他們的神sè似有些不對。”
王修道:“金針過**之術,使他們生命潛力迸發,武功驟增數倍,膽氣大長,但人卻變的有些癡呆了!”
江曉峰啊了一聲,道:“原來如此。”雙目卻盯注在方秀梅的臉上,黯然一歎。
王修道:“方姑娘誌在留名武林,願以身擋銳鋒,在下不能阻止。”
江曉峰彈劍長嘯,道:“方姊姊是人間大仁大勇的人物,巾幗中傑出女英,叫咱們大丈夫,男子漢慚愧的很。”
隻聽一個冷冷的聲音,接道:“諸位不用慚愧了,這山洞就是你們的埋骨之處。”
這聲音熟悉的很,王修和江曉峰,一入耳就聽出是藍天義的聲音。
王修到:“藍天義,你已是窮途末路……”
藍天義冷笑一聲,道:“可惜的是韋未把我囚禁起來,但最錯的還是你們引開了綠衣金釵,老夫不相信,除了那賤人安排下的十二金釵之外,天下還會有誰能在我手下是三合之敵。”
江曉峰長劍一擺。道:“藍天義,士別三rì,刮目相看,你不用太誇口了。”
藍天義哈哈一笑,道:“你們進入洞中四人,以你小子的武功最高,老夫先取你xìng命,再殺長們不遲。”
隨著那話聲,洞中暗影中,行出了藍天義,右手中長劍,閃閃生光。
江曉峰迎上兩步,道:“老前輩等退開一些,晚輩先接他幾劍試試。”
王修對江曉峰道:“江少使,咱們不熟悉洞中形勢,你最好和他在石洞口處的明亮地方動手。”
江曉峰應了一聲,道:“老前輩說的是。”長劍護身,疾快的退後三步。
王修也借這片刻時光,安排好方秀梅、李五行、公孫成三人的方位,封住石洞出路。藍天義逐漸的行進洞口,而且己清晰可見。但他身後丈餘處,人裝幢幢,卻無法看清楚。
王修仍是胸有成竹,神情鎮靜,緩緩說道:“江少俠,動上手,就要全力施展,自覺不敵時,也不用勉強支撐,即時躲開,以便於別人接手。”
這時,藍天義已然行至江曉峰身前五尺左右,冷然道:“老夫要在三劍之內,取你之命。”
突然一上,長劍直指江曉峰的前胸。
他刺來的劍勢,若點苦劈,叫人瞧不出他的劍招來路。
江曉峰早已提聚真氣,蓄勢戒備,長劍陡然劃起一道銀虹,硬向藍天義的長劍之上封去。
藍天義怒聲喝道:“撒手。”長劍斜裏劈出,一劍擊在江曉峰的長劍之上,同時貫注了十分強大的內力。
雙劍相觸,響起了一聲金鐵大震,兩支長劍,同時由交觸之處,震位兩截。
兩人同時一怔,各自向後退了一步。
看手中斷劍,都還餘有一尺多長。
藍天義愕然,這一劍未把江曉峰長劍震出手去,卻斷了手中兵刃,顯然江曉峰這幾rì中,另有著特殊奇遇,功力大進。
江曉峰卻奇怪自己竟然能硬打硬撞的接下了藍天義這一劍,略一怔神之後,jīng神大振,一揮手中斷劍,道:“咱們就以斷劍再打幾招試試!”
他怯敵之心盡消,斷劍疾伸,點向對方咽喉。
藍天義一閃避開,回手反擊。兩人各執斷劍,展開了一場激列絕倫的惡鬥。
王修冷眼旁觀,交手之初,江曉峰似是還有些心存畏懼,以守為主,但鬥了數回合之後,江曉峰逐漸的放手搶攻。
不大工夫,兩人已拚鬥到百招左右。
藍天義愈打心中愈驚。江唬峰卻是愈戰愈勇。
王修目睹江曉峰已可力鬥強敵,心中亦有些意外的驚喜,高聲說道:“藍天義,丹書、魔令上的武功,已不足對我等造成威脅,你作惡多端,今rì已是惡貫滿盈之rì,如肯自絕以謝天下,在下等體念上天有好生之德,願替你留下一個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