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聽了心裏一驚,她來到這個世界,還沒有經曆過打仗之類的事情。會不會有抓壯丁之類的事情呢!芙蓉的心驟然就抓緊了,隻覺得心驚肉跳的。
回到家後,芙蓉便與顧清塵商量,關兩天鋪子,往縣城裏去瞧瞧情況再說。顧清塵和芙蓉即刻便起身了,在宋師傅家門前正好碰見了要來尋顧清塵的宋師傅夫婦兩。
“西邊的藩國連著兩三年收成不好,流民很多,擁往邊境。駐邊的將軍出兵驅趕。藩國這下不幹了,打著旗號就來騷擾我邊疆。那將軍年少氣盛,要親去擒王,竟被生擒了。城門大開,千萬流民湧如,龍顏大怒,調了甘蜀二地之將前往鎮壓。這仗,恐怕真得打。”宋師傅知道他們為何前來,將自己所知盡簡略地說了。
芙蓉的手立刻抓緊了顧清塵的手:“那,會打到我們這邊來嗎?”
宋師傅搖了搖頭:“打倒是不會打過來,隻是流民會往哪個方向,就不一定了。今年收成又是如此,恐怕,民不聊生啊!”
“不能不打嗎?”芙蓉緊張地問道。
宋師傅沉默了:“民以食為天,藩國也是連年災荒。若有吃有穿,何至如此。現在朝中,主戰的占多數,主和,怕不容易。若是常年的忍辱,年年擔驚受怕,不若一戰以求幾十年平靜日子。”
芙蓉懷裏的妞妞哇的一聲哭了,芙蓉回過神來,抱緊了她。宋師母帶了芙蓉去後間,瞧見她魂不守舍的模樣,寬慰道:“不若都搬到縣城來,也好有個照應。旁邊的那間屋子的主人要回鄉,可租可賃。”
芙蓉回過神來,看著宋師母,心裏擔心,說道:“隻是不知道,這稅賦徭役又如何?”
“你和清塵是我的孩子,我哪能坐視不理?你幹爹那張老臉麵,還管些用。你隻放寬心吧。隻是那鄉下可住不得了。你娘家婆家,盡早搬上來是正經。”宋師母知道芙蓉的心思在何處。
虧得紅記布莊生意好,芙蓉將以前自己存下來的首飾不常戴的死當了幾件,就夠了那一所房子的錢,買了下來。她又與顧清塵商量,回村裏將宋師傅的話一說,顧老爹沉默了一陣:“如今正是農忙時候,這些田地也不能空著。你們先去,我和老大老二把地了歸整好再來。”
顧清塵勸了他好幾回,顧老爹終是鬆了口,同意跟他們合家搬到縣裏去,地暫且荒一年。糧食就拉了好幾車。顧老爹他們隻是暫住,賃了旁邊的院子住了進去。郭家這邊就相對容易得多了。各家仍是自吃各家的,因著那看不見的災難,人人都沒了鬧的心思,倒是平靜了一段時間。
顧老爹蹲在院子裏看天,這天陰沉沉的,似乎要下雪的樣子。身後簾子響動,顧清塵走了出來,給他披了件大衣裳:“爹,外麵天涼,您的腿在冷天裏站久了又會不舒服。您先進屋去歇著吧。”
“這天,竟是中秋就要下雪了啊。我這把老骨頭,竟連這點寒都受不住了,可真是老了。”顧老爹想著,不由地眼神一黯。
芙蓉正端熱氣騰騰的雞湯出來:“爹,剛我宰了隻雞,那油黃黃的,熬了一大鍋雞湯,您嚐嚐,比您老在鄉下喂的雞可差什麼?我們家的菜地啊,還要爹幫著看看呢。我和相公,原也不是這上頭的料,之前搗鼓的也不成樣子。”
顧二嫂正從裏間出來,聽了這話,眼裏閃過一絲譏諷:“三弟妹是個有福的,哪裏會這些東西。隻需要在家裏坐著,這錢就能夠從天上掉下來,這麼好的房子也賃了下來,可不是有錢的嗎?”
“還有完沒完了。橫豎那銀子被那些暴民們搶了去,你就高興了?老三媳婦難道做的不是自己的生意?如今她在家裏,難道不是天天想法子做新東西,不然一家子咋吃飯。”顧老爹橫了她一眼。
顧二嫂就是這性子,總要刺兒別人兩句,然後話被堵地說不出來了,她心裏舒坦了。芙蓉臉色都不變一下的。橫豎自己隻有白天過來,晚上還是要回自己家的院子的。如今家裏都請了兩個人看門,也算是為了保衛安全,皆是宋師傅的手筆。芙蓉心裏暗道:幸好是把自己買了那房子的事情按下來,隻說是租賃下來的,不然這二嫂指不得編排自己有多少錢呢。自己有多少錢也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