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2 / 3)

“這樣啊——”他一下子黯然了,然後不知道說什麼。

“我們繼續吧。”我說,然後率先走了。

這一天,我,陸翱明,還有藤,我們就在窘困和尷尬中度過。

回到家裏,很驚訝地看到姐姐安靜地坐在一邊,“姐,今天沒有上網與蛐蛐蟲侃嗎?”我問她,並在她身旁坐下,擁著她:“姐姐今天好像有心事哦。”

姐姐笑了笑,說:“阿盞,如果姐姐跟你說,我對一個網友有感覺了,你會嘲笑我嗎?”

“蛐蛐蟲嗎?”我偏了偏頭,“唉,其實我早想到有一天你會對他有感覺的,他是個詼諧的人,而時又有些憂傷,正是姐姐會鍾情的那種人。不過不知道他是男是女,他資料上也不有寫明。況且,姐,你沒有見過他。還是不要對他動情,要是他是個女人呢?網上,畢竟都是騙人的。”

姐姐點了點頭,“也是。”接著她打開了電腦,“約他出來見麵。”

電腦啟動,一會兒啟動完成了。蛐蛐蟲正好在線上,姐姐輕快又有點沉重地敲下一行字:“認識已經四年了,還不知道你長成怎樣,雖然你一再不肯與我見麵,總是說見麵之後肯定會死機的。可是今天我要對你說——即使是死機,我也要跟你見麵。不知怎地,總覺得你就生活在我周圍,感覺那麼近,可是卻又不可預知的遙遠,我不太喜歡這種若得若失的感覺。二個小時後,我們在藍天咖啡廳不見不散,缺席的人是豬。”

信息發過去了。

蛐蛐蟲回了:“真的要見麵嗎?別無選擇了嗎?”

“是。”

“那——好吧,二小時後藍天咖啡廳見,玫瑰為記。”

姐姐關掉了窗口,轉向我說:“阿盞,也許我要成為豬了。”

“呃?”我不解。

“阿盞,你代替我去跟蛐蛐蟲見麵好不好?”姐姐說,嚇了我一跳。

“姐——”我望向她,不明白她竟然退縮了。

“我突然沒有勇氣。”姐姐揪著自己的胸口上的衣服,“總覺得這個蛐蛐蟲屬於你。阿盞,你知道嗎?我敢肯定他是認識你的,在網上我們聊天的時候,他常常說了很多你的事。因為自私和占據之心,我常常扮演你。或許他真的是認識你的,甚至他是你以前的某個朋友,而我是代替者。”

“姐——”我笑笑,“你怎麼會有這種念頭呢?我發誓,我肯定是不認識他的。有誰會這樣鬼祟地跟我交朋友呢?我高中的朋友除了巒,幾乎沒有別人。”

“總之,我有一股不好的預感。好像他從來不屬於我。”

“姐,你又發神經了。”

“但願吧。總之,你無論如何得代替我去。”

“好吧,好吧。”敵不過她,我終於答應了。

在兩小時內,姐姐把我打扮成一小紅帽。紅色的裙子,紅色的小褶衫,還有紅色的小紅帽。我們來到藍天咖啡廳時,姐姐和我分開進去,她坐在靠角裏,我則拿著一支紅玫瑰坐在一走進來,就能輕易看得到的地方。

不久,大概一杯咖啡的時間,一個男人手上拿著一枝玫瑰走向我。

“阿拉丁,很抱歉,讓你久等了。”男人望著我,肯定地說,然後坐下來。他一頂低低的帽子蓋著到眼睛,臉上還有一把大大的墨黑眼鏡把他整個臉都鎖住了。使我看不到他的容貌。“對不起,這段時候臉上長了青春痘,不宜見人。”他又為自己的這副裝扮解釋說,未了他向侍者要了一杯咖啡。

“先生,你為何那麼肯定我就是你要找的人?”我問。

他笑笑說:“你手上有玫瑰,不是嗎?”

我想想也是,可是他一開始就那麼篤定的表情還是使我狐疑。

“阿拉丁——”

我打斷他,“其實我叫張睫——”我不知該說自己的名字,還是姐姐的名字張睫雨。“叫我阿睫吧。”我說。睫——是我和姐姐共有的。“怎麼稱呼你?”我問他。他說:“還是叫我蛐蛐蟲吧。”之後我們聊著許多不著邊際的話。因為我根本就不是與他交往了四年的網友,所以對於他的很多話,我都接不上來。後來我見姐姐買單,悄悄離開了,於是便跟他告別了。

“姐——”我在寬大、燈火通明的街道上追上了姐姐匆疾的腳步。

“姐,你怎麼啦?”我看到她眼角的淚。自從藍天咖啡廳出來她的腳步就沉重了很多,還流淚,這使我不解。“姐,你怎麼啦?”我一勁兒地追問她。

“阿盞——”姐姐終於開口了,望著我:“那個蛐蛐蟲,他從來就不屬於我,現在,一切我都明白了。所以,我決定離開這兒,永永遠遠地離開這兒。”

“姐——”我不知道是什麼使她作了這樣的決定。

“阿盞,什麼都別說了。”

就這樣,姐姐在我的生活中消失了。就象當初我在藤的生活中消失那麼突然,那麼確切。我一直搞不懂是什麼原因使姐姐下定決心離開這個熟悉的城市,離開還需要她照顧的妹妹。並且她每次投向我的目光都使我看到了李心兒的影子。那個笑,有點張狂,淒然,的確有李心兒的影子。

直到兩個月後的一天,一切才真相大白。

今天掐指一算,加盟耀威已經兩個多月了,每天在辦公室裏象個機器人一樣重複著同樣的事。還有和陸翱明,和藤的相處也好像小心翼翼的樣子,這樣的生活使我有點累,還有困累,疲憊。姐姐已經走了兩個月,媽媽說她沒有回家,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走的那天她什麼都沒有帶走,甚至連她最鍾愛的衣服也留下了。帶走的隻有以前和陸翱明戀愛時,他送給她的一套化妝品,她說把化妝品帶在身上是為了任何時刻都能以最美的姿態去迎接每一天。我知道那是陸翱明送給她的,所以她才會那麼珍視。其實她從來舍不得用那套化妝品,我想她會珍藏到老。

突然門口一片嘈雜,好像有人擋著外人的侵入。

“閃開,讓我進去——”一個傲慢的聲音說。

“對不起,小姐,這裏是——”阻止的聲音還沒說完,那個傲慢的聲音又道:“走開,我要找張睫盞那個賤人。”找我?而且還當眾稱呼我為“賤人”的會是誰?我不記得自己認識這樣一號人物。傲慢的聲音似乎突破了重圍,闖了進來。我正在辦公桌寫字,抬頭看見那個傲慢的聲音,不免一征。因為她竟然是愛華公司營運部經理珍,也就是陸翱明的女朋友。

“對不起,張小姐,她——”一個女文員慌忙向我解釋。

“沒關係。”我擺擺手,讓她出去。

經理秘書辦公室裏隻有我和珍,我望向她說:“找我有事嗎?”

她惱怒的眼睛瞪著我,氣呼呼地,但什麼都沒說,揚手便給了我火辣辣的一掌,並辱罵道:“賤人。”我被她打得暈頭轉向,意識中我記得我以同樣的力道回擊了她。“天煞的,沒有人可以這樣對我,尤其是你。”我對珍怒吼道。仿佛四年前她搶了姐姐男朋友的惱怒,都在這刻瞬間爆發了。

“你敢還手?”她不可置信地瞪著我,好像我不應該還手一樣。接著她又揚起了手,力道看來比剛才更狠,更辛辣,可是這一掌沒有打在我臉上,因為陸翱明或許是聞到了風聲,他走了進來。“你來幹什麼?”他一把捉住珍打在半空中的手,把她拖到身後,而他自己則插在我們之間。